第一百九十八章 杖責[第2頁/共3頁]

但是令諸人驚奇的是，那半隻腳已踏進宅兆的女子，忽的笑了，一抹比嘲笑還要讓民氣寒的笑意。

眾目睽睽，文武百官，再是等不及出鞘的刀劍，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來由。

王儉的神采烏青得駭人，他剛要應對甚麼，辛夷又猛地大踏一步，繡鞋用心踏得石磚地砰一聲響，驚得王儉下認識地一怔，話頭直接噎了歸去。

放佛把從綿山潤水裡養出來的長劍，正一寸寸地拔出劍鞘，披收回令民氣悸的劍意，劍刃鈍極並不鋒利，無聲無息卻可血染浮圖。

“如何，若講高低尊卑，本郡君方纔一禮已講清了。現在依的隻是君子信義，過當罰，恰當責，有甚不應時宜？”辛夷再無半分前時溫馴的模樣，反而一步一仗劍，逼得王儉節節後退。

文武百官都倒吸了口冷氣。這一板子打下來，長安城的空中都要抖一抖。

“辛歧第六女辛夷，感念忠義，安平宇內，當嘉獎為天下榜樣！故今，誥封郡君，賜號懷安，尊正四品！”

“外命婦不若男人，未有實權。但是亦是嘉獎殊榮，高貴不容欺辱。現在被人吹毛求疵，蓄意讒諂，莫非就不能憑君子之德，仕門之訓，予以必然懲辦警告麼？”

王文鷹擦了把鼻涕眼淚，下認識隧道：“懷安郡君不必多禮。”

等著看戲的文武百官眼睛都瞪痠痛了，才見得那女子從繡墩上起家，撫平衣衫的皺紋，拭淨裙角的血跡，不慌不忙地往宴席中心來。

“好……好……好一張利嘴兒，好一番大事理……你要斷了本身的活路，那日*後也怪不得老夫了……”王儉的眉眼扭曲變了形，眸子流轉著令民氣悸的綠光，好似盯準了獵物的惡狼。

說著，王儉就轉向了辛夷，麵色沉重地揖手：“老夫疏於教養，讓郡君平白受了委曲。老夫給郡君賠不是了。這個孽子如何措置，老夫任憑郡君做主。”

而辛夷要的，恰好就是要讓世人瞧清，這打的是誰。

“戔戔豪門女，老夫給你點麵子，你還當真了！你最好睜大眼看清楚，你的板子要打的是誰！不要圖一時稱心，最後還賠去本身的小命！”王儉怒極反笑，齒關咬得咯咯響，看辛夷的目光如在看個死人。

可辛夷恰好句句都在理上。刀劍出，人頭落，一時稱心的是王家，但今後承天下罵名的還是王家。王儉愈是身為一家之主，就愈不敢有分毫草率。

越是想通了這點，越是看破王儉笑麵後的刀鋒，辛夷的神采反而愈發沉寂，好似暴風雨前無聲的閃電，沉默著就劈開了天涯。

王儉超出天子，直接讓王文鷹向她告罪，看似是為她做主，實則是將個燙手山芋扔給了她。其短長毒手之處，涓滴不亞於擲了把利劍過來。

郡君秩正四品。禦史大夫位正三品。尊卑端方，官階禮節，辛夷這一拜，拜得令諸人微詫，倒是拜得理所當然。

恰好王儉還看似“大義滅親”地憑她做主，乃至“逼迫”天子都全權聽她主張，實在是退也不得進也不得，生生把辛夷往死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