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抓捕[第1頁/共3頁]

卻獨獨不再是“天子”。

李赫慘白地唇顫抖著，彷彿想說甚麼，倒是甚麼也說不出來，隻是喉結顫栗了幾下，嚥下滿腔的澀意。

“兒啊――”

那男人底子冇有轉頭，好似冇在乎身後產生了甚麼。他像丟了魂，惘惘惶惑地，飄似的法度邁得很快，眼看著就要消逝在視野裡。

另一邊，大明宮獲得錦衣衛傳回的帝命時，由大理寺卿親身點禦林軍百名，馬不斷蹄，鼓聲頻傳，沿護城河訪拿逆犯。

錦衣衛跟隨李赫而來，他抹了抹發紅的眼眶，向李赫拜倒：“皇上……大皇子他……不，公子他……他哭了……您轉頭看看罷……”

李赫冇有立足，眸色安靜而荒涼，他一邊負手往大明宮去，一邊不容置疑地頒下了口諭。

李赫追得更慌了。他奮力地擺動著年近半百的身軀，追逐的法度深一腳，淺一腳，看上去非常笨拙。但是他追得急，前頭的男人走得更快。

撲通又一聲，李赫又被石頭絆倒了。

還冇追出兩步，李赫便猛地摔了個狗啃泥。

暗中錦衣衛的眼淚刹時就滾下來了。

而那祭壇的名字，叫做“國”。

“誒……”李赫急得喚了聲，趕緊邁步追了上去。

斬儘身邊一個個親人，然後無愧於帝冕之重，然後隻剩下他一個，坐在高高的龍椅上。

他冇有看李赫半眼，出門就徑直沿著禦水溝往某個方向去。隻是那腳步若喝醉了酒般，步步都是不穩。

這一刻，他不是天子，是父親。隻是個普淺顯通，俗之又俗的父親。

隻是他剛硬生生在窗前杵了那麼久，渾身又僵又痛，麵前都還發著黑，這驀地追逐去，讓他腿腳完整不聽使喚。

很久。他做夢般看向前頭的男人，顫巍巍地淒喚了聲。

半晌。男人邁步，持續沿禦水溝朝某個方向走去。而幾近是同時，李赫邁步，回身朝大明宮的方向走去。

鋒利的石頭把他的下頜刮出了條大口兒，髮髻也疏鬆開來，鬢邊的白髮混亂地垂落，看上去更添慘痛。

李赫的眸底夜色翻湧，過分龐大的情感，讓他神采一陣青一陣白，痛心、哀頹、慚愧、追思，卻冇有分毫的悔意。

李赫說得很天然，渾身高低都透出帝王不成違背的嚴肅，他當初舉起了這把劍，現在不得不親手斬下。

那一刻，他懂了。他也懂了。

沉悶的響。撲起灰塵一片。

簡樸的兩個字，沙啞到近乎扯破的嗓音，便超出了統統的註解和言語。

一字字，斬釘截鐵。一句句，泣血蝕骨。

像個瘋子。

這橫亙在二人之間二十餘年的光陰。

“天子犯法，於百姓同罪。傳命大理寺：逆盧主謀往護城河方向逃竄，令禦林軍立即緝拿歸案，以謀逆重罪，當場處斬！朕為帝王，當為榜樣，當正國法！”

氛圍裡不安的氣味，護城河壓抑的昏水，都讓城中人嗅到了天機：逆盧主謀的抓捕已經開端。帝王令，正國法，當場處斬。

那未曾轉頭的男人，也彷彿被甚麼擊中了般，背影一陣顫抖，肩膀有微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