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2)[第1頁/共5頁]
元和元年甲申,公元八四年春,閏正月,辛醜,濟陰悼王長薨。
夏,六月,北匈奴三木樓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萬餘人款五原塞降。
陳事者多言“郡國貢舉,率非功次,故守職益懈而吏事浸疏,咎在州郡。”有詔下公卿朝臣議。大鴻臚韋彪上議曰:“夫國以簡賢為務,賢以孝行動首,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綽優於趙、魏老,不成覺得滕、薛大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鍛練之吏,持心近薄。士宜以才行動先,不成純以閥閱。然其要歸,在於選二千石。二千石賢,則貢舉皆得其人矣。”彪又上疏曰:“天下樞要,在於尚書,尚書之選,豈可不重!而間者多從郎官超升此位,雖曉習文法,善於應對,然察察小慧,類無大能。宜鑒嗇夫捷急之對,沉思絳侯木訥之功也。”帝皆納之。彪,賢之玄孫也。
武都太守廉範遷蜀郡太守。成都民物豐厚,邑宇逼側,舊製,禁民夜作以防火警,而更相埋冇,燒者日屬。範乃毀削先令,但嚴使儲水罷了。百姓覺得便,歌之曰:“廉叔度,來何暮!不由火,民安作。昔無襦,今五絝。”
六月,辛酉,沛獻王輔薨。
順陽侯馬廖,謹篤自守,而性寬緩,不能教勒後輩,皆驕奢不謹。校書郎楊終與廖書,戒之曰:“君位地尊敬,海內所望。黃門郎年幼,血氣方盛,既無長君讓步之風,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成率性,覽念前去,可為寒心!”廖不能從。防、光兄弟資產巨億,大起第觀,彌亙街路,門客常數百人。防又多牧馬畜,賦斂羌、胡。帝不喜之,數加譴敕,以是禁遏甚備。由是權勢稍損,來賓亦衰。廖子豫為步兵校尉,投書怨誹。因而有司並奏防、光兄弟豪侈逾僣,濁亂聖化,悉免就國。臨上路,詔曰:“舅氏一門俱就國封,四時陵廟無助祭前後者,朕甚傷之,其令許侯思愆田廬,有司勿複請,以慰朕渭陽之情。”光比防稍為謹密,故帝特留之,後複位特進。豫隨廖返國,考擊物故。後複有詔還廖京師。
班超欲遂平西域,上疏請兵曰:“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域,故北擊匈奴,西使本國,善阝善、於竗立即向化,今拘彌、莎車、疏勒、月氏、烏孫、康居複願歸附,欲共併力,幻滅龜茲,平通漢道。若得龜茲,則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宿世議者皆曰:‘取三十六國,號為斷匈奴右臂。’今西域諸國,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貢奉不斷,唯焉耆、龜茲獨未從命。臣前與官屬三十六人奉使絕域,備遭艱厄,自孤守疏勒,於今五載,胡夷情數,臣頗識之,問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漢與依天等。以是效之,則蔥領可通,龜茲可伐。今宜拜龜茲侍子白霸為其國王,以步騎數百送之,與諸國連兵,光陰之間,龜茲可禽。以蠻夷攻蠻夷,計之善者也。臣見莎車、疏勒地步肥廣,草故饒衍,不比敦煌、善阝善間也,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且姑墨、溫宿二王,特為龜茲所置,既非其種,更相厭苦,其必將有降者。若二國來降,則龜茲自破。願下臣章,參考行事,誠有萬分,死複何恨!臣超戔戔特蒙神靈,竊冀不便僵仆,目見西域安定,陛下舉萬年之觴,薦勳祖廟,布大喜於天下。”書奏,帝知其功可成,議欲給兵。平陵徐幹上疏,願奮身佐超,帝以幹為假司馬,將馳刑及義從千人就超。先是莎車覺得漢兵不出,遂降於龜茲,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叛。會徐幹適至,超遂與幹擊番辰,大破之,斬首千餘級。欲打擊龜茲,以烏孫兵強,宜因其力,乃上言:“烏孫大國,控弦十萬。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與共合力。”帝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