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3)[第1頁/共3頁]

夏，蒲月，壬午，納言楊達薨。

初，九軍渡遼，凡三十萬五千，及還至遼東城，唯二千七百人，資儲東西钜萬計，失亡蕩儘。帝大怒，鎖係述等。癸卯，引還。

四方兵皆集涿郡，帝征合水令庚質，問曰：“高麗之眾不能當我一郡，今朕以此眾伐之，卿覺得克不？”對曰：“伐之可克。然臣竊有鄙意，不肯陛下親行。”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可未見賊而先自退邪？”對曰：“戰而未克，懼損威靈。若車駕留此，命虎將勁卒，指授方略，倍道兼行，出其不料，克之必矣。事機在速，緩則無功。”帝不悅，曰：“汝既憚行，自可留此。”右尚方署監事耿詢上書切諫，帝大怒，命擺佈斬之，何稠苦救，得免。

仲春，壬戌，觀德王雄薨。

冬，十月，甲寅，工部尚書宇文愷卒。

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出樂浪道，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恒出遼東道，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出玄菟道，右禦衛將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將軍趙孝纔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昻出遂城道，檢校右禦衛虎賁郎將衛文昻出增隧道，皆會於鴨綠水西。述等兵自瀘河、懷遠二鎮，人馬皆給百日糧，又給排甲、槍槊並衣資、戎具、火幕，人彆三石已上，重莫能勝致。命令軍中：“拋棄米粟者斬！”士卒皆於幕下掘坑埋之，才行及中路，糧已將儘。

宇文述素有寵於帝，且其子士及尚帝女南陽公主，故帝不忍誅。甲申，與於仲文等皆除名為民，斬劉士龍以謝天下。薩水之敗，高麗追圍薛世雄於白石山，世雄奮擊，破之，由是獨得免官。以衛文昻金為紫光祿大夫。諸將皆委罪於於仲文，帝既釋諸將，獨係仲文。仲文憂恚，病發睏篤，乃出之，卒於家。

高麗遣大臣乙支文德詣其營詐降，實欲觀真假。於仲文先奉密旨：“若遇高元及文德來者，必擒之。”仲文將執之，尚書右丞劉士龍為慰撫使，固止之。仲文遂聽文德還，既而悔之，遣人紿文德曰：“更欲有言，可複來。”文德不顧，濟鴨綠水而去。仲文與述等既失文德，內不自安，述以糧儘，欲還。仲文議以精銳追文德，能夠有功。述固止之，仲文怒曰：“將軍仗十萬之眾，不能破小賊，何顏以見帝！且仲文此行，固知無功，何則？古之良將能勝利者，軍中之事，決在一人。古人各故意，何故勝敵！”時帝以仲文有打算，令諸軍谘稟節度，故有此言。由是述等不得已而從之，與諸將渡水追文德。文德見述軍士有饑色，故欲疲之，每戰輒走。述一日當中，七戰皆捷，既恃驟勝，又逼群議，因而遂進，東濟薩水，去平壤城三十裡，因山為營。文德複遣使詐降，請於述曰：“若旋師者，當奉高元朝行在所。”述見士卒疲弊，不成複戰，又平壤城險固，度難猝拔，遂因其詐而還。述等為方陳而行，高麗四周鈔擊，述等且戰且行。秋，七月，壬寅，至薩水，軍半濟，高麗自後擊厥後軍，左屯衛將軍辛世雄戰死。因而諸軍俱潰，不成製止。將士奔還，一日一夜至鴨綠水，行四百五十裡。將軍天水王仁恭為殿，擊高麗，卻之。來護兒聞述等敗，亦引還。唯衛文升一軍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