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1)[第1頁/共5頁]
庚申,以鳳翔節度使李聽為忠武節度使,代杜悰。
十仲春,乙卯,以昭義節度副使鄭注為太仆卿。郭承嘏累上疏言其不成,上不聽。因而注詐上表固辭,上遣中使再以告身賜之,不受。
仲春,壬午朔,日有食之。
鄭注欲收僧尼之譽,固請罷沙汰,從之。
貶左金吾大將軍沈□為邵州刺史。八月,丙子,又貶李宗閔潮州司戶,賜宋若憲死。
初,宋申錫與禦史中丞宇文鼎受密詔誅鄭注,使京兆尹王璠掩捕之。璠密以堂帖示王守澄,注由是得免,深德璠。璠又與李訓善,因而訓、注共薦之,自浙西察看使征為尚書左丞。
癸未,以史元忠為盧龍留後。
巢公湊薨,追贈齊王。
冬,十月,辛巳,幽州軍亂,逐節度使楊誌誠及監軍李懷仵,推兵馬使史元忠主留務。
都城訛言鄭注為上合金丹,須小兒心肝,官方驚懼,上聞而惡之。鄭注素惡京兆尹楊虞卿,與李訓共構之,雲此語出於虞卿家人。上怒,六月,下虞卿禦史獄。注求為兩省官,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宗閔不準,注毀之於上。會宗閔救楊虞卿,上怒,叱出之。壬寅,貶明州刺史。
庚子,以東都留守、司徒兼侍中裴度兼中書令,餘仍舊。李訓所獎拔,率皆狂險之士,然亦時取天下重望認順民氣,如裴度、令狐楚、鄭覃皆累朝耆俊,久為當路所軋,置之散地,訓皆引居崇秩。由是士大夫亦有望其真能致承平者,不唯天子惑之也。然識者見其橫甚,知將敗矣。
戊辰,以右神策中尉、行右衛大將軍、知內侍費事王守澄為左、右神策觀軍容使,兼十二衛統軍。李訓、鄭注為上謀,以浮名尊守澄,實奪之權也。
夫木腐而蠹生,醯酸而蚋集,故朝廷有朋黨,則人主當自咎,而不當以咎群臣也。文宗苟患群臣之朋黨,何不察其所譭譽者為實,為誣;所進退者為賢,為不肖;其心為公,為私;其報酬君子,為小人!苟實也,賢也,公也,君子也,強盜用其言,又當進之;誣也,不肖也,私也,小人也,強盜棄其言,又當刑之。如是,雖使之為朋黨,孰敢哉!釋是不為,乃怨群臣之難治,是猶不種不芸而怨田之蕪也。朝中之黨且不能去,況河北賊乎!
夏,六月,丙戌,莒王紓薨。
初,李德裕為浙西察看使,漳王傅母杜仲陽坐宋申錫事放歸金陵,詔德裕存處之。會德裕已離浙西,牒留後李蟾使如詔旨。至是,左承王璠、戶部侍郎李漢奏德裕厚賂仲陽,陰結漳王,圖為不軌。上怒甚,召宰相及璠、漢、鄭注等麵質之。璠、漢等極口誣之,路隋曰:“德裕不至有此。果如所言,臣亦應獲咎!”言者稍息。夏,四月,以德裕為來賓分司。
鹽鐵使王涯奏改江淮、嶺南茶法,增其稅。
丙申,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路隋同平章事,充鎮海節度使,趣之赴鎮,不得麵辭。坐救李德裕故也。
初,李仲言流象州,遇赦,還東都。會留守李逢吉思複入相,仲言自言與鄭注善,逢吉使仲言厚賂之。注引仲言見王守澄,守澄薦於上,雲仲言善《易》,上召見之。時仲言有母服,難入禁中,乃使衣民服,號王隱士。仲言儀狀秀偉,俶儻尚氣,頗工文辭,有口辯,多權數。上見之,大悅,覺得奇士,報酬日隆。仲言既除服,秋,八月,辛卯,上欲以仲言為諫言,置之翰林。李德裕曰:“仲言向所為,計陛下必儘知之,豈宜置之近侍?”上曰:“然豈不容其改過?”對曰:“臣聞惟顏回能不二過。彼聖賢之過,但思慮不至,或失中道耳。至於仲言之惡,著於心本,安能悛改邪!”上曰:“李逢吉薦之,朕不欲食言。”對曰:“逢吉身為宰相,乃薦奸邪以誤國,亦罪人也。”上曰:“但是彆除一官。”對曰:“亦不成。”上顧王涯,涯對曰:“可。”德裕揮手止之,上回顧適見,色殊不懌而罷。始,涯聞上欲用仲言,草諫疏極憤激;既而見上意堅,且畏其黨盛,遂中變。尋以仲言為四門助教,給事中鄭肅、韓佽封還敕書。德裕將出中書,謂涯曰:“且喜給事中封敕!”涯即召肅、佽謂曰:“李公適留語,令二閣老不消封敕。”二人即行下,明日,以白德裕,德裕驚曰:“德裕不欲封還,劈麵聞,何必令人傳言!且有司封駁,豈複稟宰相意邪!”二人悵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