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3)[第1頁/共4頁]
壬申,詔以汴州宮苑為行宮。
彗星見輿鬼,長丈餘,蜀司天監言國有大災。蜀主詔於玉局化設道場,右補闕張雲上疏,覺得:“百姓怨氣上徹於天,故彗星見。此乃亡國之征,非祈禳可弭。”蜀主怒,流雲黎州,卒於道。
賜宣武節度使袁象先姓名曰李紹安。匡國節度使溫韜入朝,賜姓名曰李紹衝。紹衝多齎金帛賂劉夫人及權貴伶宦,旬日,複遣還鎮。郭崇韜曰:“國度為唐雪恥,溫韜發唐山陵殆遍,其罪與朱溫相埒耳,何得複居方鎮,天下義士其謂我何!”上曰:“入汴之初,已赦其罪。”竟遣之。
帝之與梁戰於河上也,梁拱宸左廂都批示使陸思鐸善射,常於筩上自鏤姓名,射帝,中馬鞍,帝拔箭藏之。至是,思鐸從眾俱降,帝出箭示之,思鐸伏地待罪,帝慰而釋之,尋授龍武右廂都批示使。以豆盧革尚在魏,命樞密使郭崇韜權行中書事。
張全義請帝遷都洛陽,從之。
戊戌,加天平節度使李嗣源兼中書令;以北京留守繼岌為東京留守、同平章事。
議者以郭崇韜勳臣為宰相,不能知朝廷典故,當用前朝名家以佐之。或薦禮部尚書薛廷珪,太子少保李琪,嘗為太祖冊禮使,皆耆宿有文,宜為相。崇韜奏廷珪浮華無相業,琪傾險無士風;尚書左丞趙光胤廉潔剛正,自梁未亡,北人皆稱其有宰相器。豆盧革薦禮部侍郎韋說諳練朝章。丁巳,以光胤為中書侍郎,與說並同平章事。光胤,光逢之弟;說,岫之子;廷珪,逢之子也。光胤性草率,喜自矜;說謹重守常罷了。
帝幼善樂律,故伶人多有寵,常侍擺佈;帝或時自傅粉墨,與優人共戲於庭,以悅劉夫人,優名謂之“李天下!”嘗因為優,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頰。帝失容,群優亦駭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隻要一人,尚誰呼邪!”帝悅,厚賜之。帝嘗畋於中牟,踐民稼,中牟令當馬前諫曰:“陛下為民父母,何如毀其所食,使轉死溝壑乎!”帝怒,叱去,將殺之。敬新磨追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邪?何如縱民耕作,以妨吾天子之馳聘乎!汝罪當死!”因請行刑,帝笑而釋之。諸伶出入宮掖,侮弄縉紳,群臣憤嫉,莫敢出氣;亦反有相附托以希恩澤者,四方藩鎮爭以貨賂結之。其尤蠹政害人者,景進為之首。進好采閭裡鄙細事聞於上,上亦欲知外間事,遂委進以耳目。進每奏事,常屏擺佈問之,由是進得施其讒慝,乾預政事。自將相大臣皆憚之,孔岩常以兄事之。
帝遣使宣諭諸道,梁所除節度使五十餘人皆上表入貢。楚王殷遣其子牙內馬步都批示使希範入見,納洪、鄂行營都統印,上本道將吏籍。荊南節度使高季昌聞帝滅梁,避唐廟諱,改名季興,欲自入朝,梁震曰:“唐有吞天下之誌,嚴兵守險,猶恐不自保,況數千裡入朝乎!且公朱氏舊將,安知彼不以仇敵相遇乎!”季興不從。帝遣使以滅梁告吳、蜀,二國皆懼。徐溫尤嚴可求曰:“公前沮吾計,今將何如?”可求笑曰:“聞唐主始得中原,誌氣驕滿,禦下冇法,不出數年,將有內變,吾但當卑辭厚禮,保境安民以待之耳。”唐使稱詔,吳人不受;帝易其書,用敵國之禮,曰:“大唐天子致書於吳國主”,吳人答信稱“大吳國主上大唐天子”,辭禮如箋表。吳人有告壽州團練使鐘泰章侵市官馬者,徐知誥以吳王之命,遣滁州刺史王稔巡霍丘,因代為壽州團練使,以泰章為饒州刺史。徐溫召至金陵,使陳彥謙詰之者三,皆不對。或問泰章:“能夠不自辨?”泰章曰:“吾在揚州,十萬軍中號稱懦夫;壽州去淮數裡,步騎不下五千,苟有它誌,豈王稔單騎能代之乎!我義不負國,雖黜為縣令亦行,況刺史乎!何為自辨以彰朝廷之失!”徐知誥欲以法繩諸將,請收泰章定罪。徐溫曰:“吾非泰章,已死於張顥之手,本日繁華,安可負之!”命知誥為子景通娶其女以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