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2)[第3頁/共5頁]
癸亥,晉軍至白團衛村,埋鹿角為行寨。契丹圍之數重,奇兵出寨後斷糧道。是夕,東北風大起,破屋折樹;營中掘井,方及水輒崩,士卒取其泥,帛絞而飲之,人馬俱渴。至曙,風尤甚。契丹主坐奚車中,令其眾曰:“晉軍止此耳,當儘擒之,然後南取大梁!”命鐵鷂四週上馬,拔鹿角而入,奮短兵以擊晉軍,又順風放火揚塵以助其勢。軍士皆氣憤,大喊曰:“都招討使何不消兵,令士卒待死!”諸將請出戰,杜威曰:“俟風稍緩,徐觀可否。”馬步都監李守貞曰:“彼眾我寡,風沙以內,莫測多少,惟力鬥者勝,此風乃助我也;若俟風靜,吾屬無類矣。”即呼曰:“諸軍齊擊賊!”又謂威曰:“令公善守禦,守貞以中軍決死矣!”馬軍左廂都排陳使張彥澤召諸將問計,皆曰:“虜得風勢,宜俟風回與戰。”彥澤亦覺得然。諸將退,馬軍右廂副排陳使太原藥元福獨留,謂彥澤曰:“今軍中饑渴已甚,若俟風回,吾屬已為虜矣。敵謂我不能順風以戰,宜出其不料急擊之,此兵之詭道也。”馬步擺佈廂都排陳使符彥卿曰:“與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國!”乃與彥澤、元福及左廂都排陳使皇甫遇引精騎出西門擊之,諸將繼至。契丹卻數百步。彥卿等謂守貞曰:“且曳隊來往乎?直前奮擊,以勝為度乎?”守貞曰:“局勢如此,安可回鞚!宜長驅取勝耳!”彥卿等躍馬而去,風勢益甚,昏晦如夜,彥卿等擁萬餘騎橫擊契丹,呼聲動六合,契丹大敗而走,勢如崩山。李守貞亦令步兵儘拔鹿角出鬥,步騎俱進,逐北二十餘裡。鐵鷂既上馬,蒼皇不能覆上,皆委棄馬及鎧仗蔽地。契丹散卒至陽城東南水上,稍複佈列。杜威曰:“賊已破膽,不宜更令成列!”遣精騎擊之,皆渡水去。契丹主乘奚車走十餘裡,追兵急,獲一橐駝,乘之而走。諸將請急追之。杜威揚言曰:“逢賊幸不死,更索衣囊邪?”李守貞曰:“兩日人馬渴甚,今得水飲之,皆足重,難以追寇,不若全軍而還。”乃退保定州。契丹主至幽州,散兵稍集;以軍得勝,杖其酋長各數百,唯趙延壽得免。
以天平節度使張從恩權東京留守。
初,光州人李仁達,仕閩為元從批示使,十五年不遷職。閩主曦之世,叛奔建州,閩主延政覺得將。及白文進弑曦,複叛奔福州,陳取建州之策。文進惡其反覆,黜居福清。[先是]浦城人陳繼珣,亦叛閩主延政奔福州,為曦畫策取建州,曦覺得著作郎。及延政得福州,二人皆不自安。王繼昌闇弱嗜酒,不恤將士,將士多怨。仁達潛入福州,與繼珣說黃仁諷曰:“今唐兵乘勝,建州孤危。富沙王不能保建州,安能保福州!昔王潮兄弟,光山布衣耳,取福建如反掌。況吾輩乘此機遇,自圖繁華,何患不如彼乎!”仁諷然之。是夕,仁達等引甲士突入府舍,殺繼昌及吳成義。仁達欲自主,恐眾心未服,以雪峰寺僧卓岩明素為眾所重,乃言:“此僧目重瞳子,手垂過膝,真天子也。”相與迎之。己亥,立覺得帝,解去衲衣,被以袞冕,帥將吏北麵拜之。然猶稱天福十年,遣使奉表稱藩於晉。延政聞之,族黃仁諷家,命統軍使張漢真將水軍五千,會漳、泉兵討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