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1)[第2頁/共5頁]

漢紀三十一（起昭陽協洽，儘閼逢涒灘，凡二年）

前鐘武侯劉望起兵汝南，嚴尤、陳茂往歸之；八月，望即帝位，以尤其大司馬，茂為丞相。

莽赦天下，詔：“王匡、哀章等討青、徐盜賊，嚴尤、陳茂等討前隊醜虜，明告以餬口、丹青之信。複利誘不閉幕，將遣大司空、隆新公將百萬之師劋絕之矣。”

更始北都洛陽，分遣使者徇郡國，曰：“先降者複爵位！”使者至上穀，上穀太守扶風耿況迎，上印綬；使者納之，一宿，無還意。功曹寇恂勒兵入見使者，請之，使者不與，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脅之邪！”恂曰：“非敢脅使君，竊傷計之不詳也。今天下初定，使君建節奉命，郡國莫不延頸傾耳。今始至上穀而先墮大信，將複何故號令他郡乎！”使者不該。恂叱擺佈以使者命召況；況至，恂進取印綬帶況。使者不得已，乃承製詔之，況受而歸。宛人彭寵、吳漢逃亡在漁陽，村夫韓鴻為更始使，徇北州，承製拜寵偏將軍，行漁陽太守事，以漢為安樂令。更始遣使降赤眉。樊崇等聞漢室答覆，即留其兵，將渠帥二十餘人隨使者至洛陽，更始皆封為列侯。崇等既未有國邑，而留眾稍有離叛者，乃複亡歸其營。

莽聞漢兵言莽毒殺孝平天子，乃會公卿於王路堂，開所為平帝請命金縢之策，泣以示群臣。

定國上公王匡拔洛陽，生縛莽太師王匡、哀章，皆斬之。冬，十月，奮威大將軍劉信擊殺劉望於汝南，並誅嚴尤、陳茂，郡縣皆降。

羽士西門君惠謂王莽衛將軍王涉曰：“讖文劉氏當答覆，國師公姓名是也。”涉遂與國師公劉秀、大司馬董忠、司中大贅孫伋謀以所部兵劫莽降漢，以全宗族。秋，七月，伋以其謀告莽，莽召忠詰問，因格殺之，使虎賁以斬馬劍剉忠，收其宗族，以醇醯、毒藥、白刃、叢棘並一坎而埋之；秀、涉皆他殺。莽以其骨肉、舊臣，惡其內潰，故隱其誅。莽以智囊外破，大臣內畔，擺佈亡所信，不能複遠念郡國，乃召王邑還，為大司馬，以大長秋張邯為大司徒，崔發為大司空，司中壽容苗訢為國師。莽憂懣不能食，但喝酒，啖鰒魚；讀軍書倦，因馮幾寐，不複就枕矣。

劉秀複徇潁川，攻父城不下，屯兵巾車鄉。潁川郡掾馮異監五縣，為漢兵所獲。異曰：“異有老母在父城，願歸，據五城以效功報德！”秀許之。異歸，謂父城長苗萌曰：“諸將多暴橫，獨劉將軍所到不虜略，觀其言語舉止，非庸人也。”遂與萌率五縣以降。

新市、平林諸將以劉縯兄弟威名益盛，陰勸更始除之。秀謂縯曰：“事欲不善。”縯笑曰：“常如是耳。”更始大會諸將，取縯寶劍視之。繡衣禦史申徒建隨獻玉玦，更始不敢發。縯舅樊宏謂縯曰：“建得無有範增之意乎？”縯不該。李軼初與縯兄弟善，後更諂事新貴。秀戒縯曰：“此人不成複書。”縯不從。縯部將劉稷，勇冠全軍，聞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圖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為者邪！”更始以稷為抗威將軍，稷不肯拜。更始乃與諸將陳兵數千人，先收稷，將誅之，縯固爭。李軼、朱鮪因勸更始並執縯，本日殺之。以族兄光祿勳賜為大司徒。秀聞之，自父城馳詣宛謝。司徒官屬迎吊秀，秀不與交私語，惟深引過罷了，何嘗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縯服喪，飲食談笑如平常。更始以是慚，拜秀為破虜大將軍，封武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