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如[第1頁/共6頁]

這黃袍僧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身材高大，足足比雍博文高出一個半腦袋，膚色烏黑，滿麵虯髯，高鼻環眼，邊幅威猛，瞧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倒有點像印度人。他左手持著金剛禪杖，右手緊緊捏著佛珠，緊緊抿著嘴唇，彷彿儘力想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但他那微微前傾的身軀卻將嚴峻表情透露無疑。

“空海！”白袍僧低喚一聲，那矮僧立即上前一步，跪伏於其身前，恭聲道：“弟子在。”

第八章 不如

白袍僧嗬嗬一笑，“統統諸佛花間出，統統智惠果中生。花間，今後有勞你了。”說完回身衝著雍博文走來。

浴室裡卻冇有半點迴應。

此僧瞧起來也不過是四十幾歲的年紀，但滿麵風霜，躬腰駝背，儘是老繭的雙手捧著三藐母馱，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邊，瞅著白袍僧，固然麵無神采，但眼中儘是毫不粉飾的敬愛之色。三藐母馱是轉經輪一類法器，這東西活象小孩玩的撥浪鼓，由兩個用硃砂寫著很多梵字的圓形木塊疊在一起而成。雍大天師不識此物，還在內心直嘀咕，這老衲人年紀一大把，竟然還玩撥浪鼓，難不成修佛修得返老還童不成？

雍博文微微一愣，剛要答腔，卻聽那大日如來座像後有人脆聲道：“青龍阿梨，你的傳法門生大家有東西拿，那我這護法行者有何好處？”一人隨聲從黃金座像後轉出，倒是個年青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穿戴素白衣裙，烏黑長髮隨便披垂，直垂至臀，赤著雙足，烏黑足踝上各環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每顆珠子內浮有一個梵字，字周紅光環繞，彷彿烈焰升騰舞動不休。

實在，他是俄然間想到在那裡見過阿誰巨人軍人。那巨人軍人的模樣清楚就是那天破陣以後，在陣眼裡找到的阿誰雕像的模樣，辨別隻在於右手裡的手頭換成了佛珠，個頭放大一些。

房外先是起了一片亂鬨哄的群情聲，但很快安靜下去，變成一大聲佛號，小院中擠了足有二三百人，此時異口同聲，震得屋梁輕顫，但論起威勢來，卻還是遠遜於那白袍僧一人一語。

雍博文對本身此時的處境感到極其猜疑。

又等了二非常鐘，雍博文卻還冇有從浴室裡鑽出來。

雍大天師這叫一個衝動啊，搶上一步就籌算說話，但那白袍僧立即用目光微一表示，他便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讓他稍等一會兒。說也奇特，他之前向來冇見過這白袍僧，但感受卻說不出的靠近，好像多年知心的好友普通，甚麼意義隻要一個眼神便能夠體味得清清楚楚。他也就不說話了，想了想，站到白袍僧身後，接著瞧熱烈。

艾莉芸表情稍鬆，但又有些擔憂，摸索著叫了兩聲，“小文。”

雍博文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在他麵前逗留，兩步跑到第四人身前。

白袍僧右掌輕覆於矮僧頂門，微闔雙目，道：“我的弟子浩繁，削髮在家眾皆有，但都或學一部大，或得一尊一契，無人能兼而貫之。像你如許於短短數月，即以兩部秘奧壇儀印契，謂之空前，可稱三地菩薩也，當傳阿梨位。”他聲音不響，但這一開口便激得虯髯僧手中禪杖上九環晃撞脆響，威勢驚人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