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笑他人看不穿[第1頁/共4頁]

天帝已氣得麵色青白，被孫仕攙著，不竭點頭，怒喝道：“出去，你給朕出去！”

吳起鈞尚未出致遠殿，便見幾個內廷侍衛同太子往這邊來，避到一旁：“臣吳起鈞見過殿下。”

卿塵歸去宣室，見天帝神采已好了些，上前輕聲道：“陛下，太子殿下隻是一時胡塗，陛下莫要焦急，待他想明白了便好了。”

“殿下……”

那侍衛中工頭的恰是冥執，微一點頭，帶人緊跟著夜天灝去了。

卿塵緩緩走到案旁，手中之筆似有千斤之重，黃綾刺目，朱墨似血。寫完了呈到天帝麵前，天帝揮手不看：“去宣旨。”

因入年關，各州各府的奏報都挑好的說，倒真是四海昇平的氣象。成片的恭賀之詞看得卿塵目不暇接，隻感覺眾多成災，反而天帝倒是表情甚好，或者人上了年紀，便當真喜好聽些喜慶的話。

天帝緩緩地站起來：“你說甚麼！”

天帝看了禮部呈上的冊後大典摺子，對卿塵道：“傳朕旨意，就照禮部擬的辦，此次大典便由太子主持。”又頓了頓，“孫仕，去東宮看看太子身子可大好了，本年天壇冬祭要他代朕祭奠。”太子遷回東宮後便一向稱病，已稀有日未朝，天帝雖知這病也一定便是真病，但卻一概不究，隻每日遣太醫前去請脈。

“現在父皇封了殷皇後，怕是早將母後忘了……”

卿塵諦視他遠去的背影，廊前長風吹來，捲起殘雪紛飛，想他方纔竟是用心惹怒天帝句句求死，微微蹙眉，回身對幾個內廷侍衛叮嚀道：“跟去照看好太子殿下，記著，如有半分差池，唯你們是問。”

太子妃妝容混亂地坐在那邊，怔怔看著夜天灝的身影消逝在黑暗中。白紙黑字的休書緩緩地落在麵前，被北風吹得幾次幾下，又遠遠飄走了。不知坐了多久，淚痕已乾，她終究扶著身邊長案站起來，將髮際釵環理好，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夜天灝淡淡一笑：“多謝父皇。”

夜天灝眼底映著殿中明晃晃的燭火，如同山泉冷冽：“從本日起再冇有東宮太子，也冇有太子妃。”他在四周尋覓半晌，抓起幕帷後長案上的紙筆，龍飛鳳舞寫下一紙休書丟到太子妃麵前：“你自在了，快走，快走！”說罷長笑著往大殿深處而去。

卿塵心中一凜，涿州，天寒地劣，山高路遠，這一去怕是便不能回了：“陛下三思……”孫仕已跪在地上：“陛下，涿州苦寒之地……”

夜天灝深深叩首，將意味著儲君身份的白玉冠取下，放在麵前青石地上，叩首道：“請父皇成全兒臣。”

宮門敞開，慘白雪地陰沉一片，一陣砭骨的長風吼怒而入，吹得金帷亂舞。重重燭火禁不起北風，紛繁燃燒，富麗的東宮完整墮入了玄色的深淵。

“殿下，遲恐生變……”

“你！”天帝猛地站起來，手指太子，身子氣得顫抖，頭上襲來眩暈，竟一晃幾乎跌倒。

貴妃殷氏繫著王謝，才德兼備，數年來佐理後宮，足孚眾望，天帝降旨冊立為後，母範天下。旨意是卿塵擬的，禮部、皇宗司接了旨後，馬上動手籌辦皇後金冊寶璽，夜氏皇族意味著皇後身份的金鳳石也依祖製賜給了新後。卿塵受命前去宣旨，各式無法地看著那金鳳石送到了殷貴妃宮中，近在麵前，卻遠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