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往來姻緣誰是非[第1頁/共4頁]

卿塵將石青披風搭在他肩頭，他眸光輕柔，望向她一笑。

聖武二十六年十月庚寅，北晏侯虞夙斬殺朝廷北疆鎮撫使，自薊州起兵。

白衫如玉，不沾閒塵，紫竹長竿握在夜天淩手中極穩，不慌不忙的適然。

“十一哥！”夜天漓攔住他，“是皇後孃孃的懿旨。”

中軍至燕州與其謀士柯南緒所率兵馬彙合，一起南下直逼肅州。

卿塵立在他們身後亭中，正寫些甚麼。此時收了最後一筆，將輕挽的衣袖放下，對十一一笑說：“來看看，我的字現在比四哥如何？這道抄本若呈上去，父皇也一定曉得不是他寫的。”

十一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瞪了他一眼：“混鬨甚麼？趁早撤銷這主張！”

湖州春汛一過，夜天淩便遣斯惟雲入蜀，停息修堰導江的工程，日夜督造壅水江壩。左原孫也早已於數月前解纜北上，此時已入合州。

湖光倒映山色，如淡筆劃出的清遠水墨，一絲釣線悄悄落入水麵，蕩起幾圈縠紋，轉眼又規複了安靜。

方纔提到莫不平時，饒是鳳衍穩如泰山亦忍不住駭怪萬分。何止莫不平，左原孫、杜君述、陸遷……這任何一個名字都足以令人側目。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淩王麾下又豈是隻要精兵虎將罷了。

十一雖隨性卻不莽撞，點頭道：“也好。”

殿前請戰，堪堪避開那荒誕的賜婚，國事為重軍情告急，連皇後也毫無體例。

身邊的十一卻終究有些沉不住氣，開口道：“四哥，不過被父皇怒斥幾句，你便躲來此處閒情垂釣？”

十一起身，低頭一看，眉頭便皺起：“此時奏請去東蜀勘察水堰，四哥，工部又不在你職中。”

這倒是個能遲延一時的體例，夜天漓問道：“倘若北晏侯按兵不動呢？”

賭局是這場情勢未明的戰役，賭的是鳳家的去從。

夜天漓似是一本端莊地想了想，笑道：“人長得不錯，脾氣嬌蠻了點兒，但想必應當比我那幾個侍妾風趣，我無所謂。”

夜天漓自宮中出來，便已知這事很難有轉圜餘地，懶洋洋笑說：“蘇家畢竟是門閥之重，他們不會等閒罷休，這點你比我清楚。彆的不說，單說對付這類女子，我可比你輕易很多。”

“倘若當真談婚論嫁，你們兩人倒是班配，隻可惜殷家打的快意算盤。”十一冷冷向遠處一望，秋風過，階前落葉微卷，“哼，我已經想好了，北疆一開戰我便請命帶兵出征，到時候那裡另偶然候大婚，讓他們等著去吧。”

“對，”夜天淩負手北望，“一旦堰成，則可數日而截壅水，青、封兩州便在指掌之間。”

“彷彿是……”夜天漓頓了頓，“要將殷家長女殷采倩賜婚與你。”

夜天淩拍了拍他肩膀道：“少安毋躁，先進宮看看景象。”

卿塵垂眸，眉梢無法輕蹙。不管如何，此次他們是毫不會將軍功再拱手讓給夜天淩了，卻不知這軍情之險，是否也大家如他，看得清楚。

“如何又是她？”卿塵不由有些憤怒。前事方隔不久，殷家的女兒莫非是急著出閣，大家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