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隻怨生在帝王家[第1頁/共4頁]

明火之下，鸞飛卸去釵環素麵朝天，簡樸綰了墜雲髻，青布衣裙一副小家碧玉模樣。太子亦穿了身淺顯布衫，白淨臉上靜雅如玉，粗布衣袍粉飾不了他舉手投足的崇高氣質，卻自有一種叫人不能衝犯的安靜和闊彆塵凡的蕭灑。

卿塵翻身上馬，眼看如此翩翩然一對良伴璧人，模糊竟感覺事情非常蹊蹺。這些日子冷眼旁觀，鸞飛雖一向和太子有些密切，但何時竟到瞭如此境地？以她的奪目，怎會做出這般不明智的行動？太子棄儲君之位和她逃離出宮，即便他們能分開伊歌，天下之大又那邊容身？即便現下轉頭，禁宮陰暗，怕亦就此永無天日。

長箭擦著太子的臉頰飛過，插入不遠處的石縫當中，京畿衛與禦林軍被這一箭震住，溫馨了半晌。夜天汐和孫仕立時圍上前去，半扶半按穩住太子。

夜天汐方從太子這裡脫身出來，對京畿衛喝道：“十足歸隊，反了你們！”

“上窮碧落下鬼域，到處與君同。”太子凝睇鸞飛恍然如生的玉容，俄然間仰天大笑，“上窮碧落下鬼域，到處與君同！”笑聲未絕，抬頭便將鸞飛餘下的劇毒倒往嘴中。

卿塵昂首道：“如果來得及，或許還能救回鸞飛性命，殿下，就算為了鸞飛，先回宮再做計算吧。”

太子眉心皺起，閉目長歎一聲，心灰意冷隧道：“罷了，我跟你們歸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設法很奇特，彷彿現在的本身實在地變成了本身，而之前真正的阿誰，卻像一場夢。她閉上眼睛，眼底仍存留著燭火點點的倒影，漸漸地又消逝了去。

鸞飛微微一震，喃喃道：“上窮碧落下鬼域，到處與君同。”她閉目昂首，臉上含笑動聽，俄然道：“殿下保重，鸞飛不能再扳連你，先走一步了！”說罷長袖一遮，便將甚麼東西揚手服下。

孫仕微一點頭：“太子殿下還留書與聖上，請去太子位。”

太子色變，倉猝伸手去奪，卻眼睜睜地看著鸞飛在世人的驚呼聲中倒下，他隻來得及將鸞飛接在懷中，頓時悲絕欲狂，啞聲喊道：“鸞飛！鸞飛！”

太子微微一笑：“你們不必再說，我既已走了這一步，便不籌算再回皇宮。禁軍侍衛，自此起我已不是天朝太子，你們速速歸去，不要混鬨。”

兩邊人馬同時一靜。夜天淩領兵多年，在軍中威望極高，少有人敢在他麵前猖獗。

卿塵皺眉，彷彿碰到了很難瞭解的事情，道：“不好說，或許另有救。”

卿塵悄悄道：“鸞飛體內朝氣未絕，胸口另不足溫，殿下回不回宮我都要救她。殿下若還想待在此處，那我要先帶鸞飛歸去了。”此話說得軟硬兼施，不容置疑。夜天淩亦深知此時隻要鸞飛能打動太子，俯身幫卿塵抱起鸞飛：“我送你們回宮。”

太子無恙，夜天淩沉聲道：“皇兄何必胡塗？”世民氣中此時才湧起後怕，這一箭如果稍偏一點兒，太子便已喪命箭下，那這弑殺太子的罪名，他如何向天帝交代？此舉實在比太子要服毒身亡還來得凶惡。

那晚睡得並不算早，卿塵和碧瑤丹瓊兩姐妹說了會兒話方回到住處，一小我躺在床上望著時明時暗的燭火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