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裡江山風滿樓[第1頁/共4頁]

杜君述道：“也不料外，湛王在門閥士子間早便有禮賢下士的盛名，現在中宮又立了殷皇後，尚且聯婚靳家，其勢不成小覷。”

卿塵笑道：“你若要謝，謝殿下纔是正路，這牧原堂的錢都是他出的，人亦多是經他保舉，便像老神醫張定水，我那裡請得動？”

卿塵看了一眼，除了莫不平，還認得此中一人是現在台院侍禦史褚元敬，年紀悄悄放了兩年外官，便調迴天都擢入禦史台，是朝上新秀中的佼佼者，亦是大將軍馮巳的乘龍快婿。此時莫不平同褚元敬亦瞥見了她，雙雙起家道：“見過郡主。”

而那江南陸遷，腹有詩書氣自華，年紀雖輕，一雙眼睛卻透著懾人明光，看去亦是足智多謀之人。她扭頭對夜天淩微微一笑，頗是感慨他識人的手腕。

“願聞其詳。”杜君述道。

杜君述同陸遷對視一眼，道：“好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然行事的關頭還是在鳳家。鳳家建國以來世代與皇族聯婚，士族中以之為首，當年皇上即位，便是鳳家力保，若鳳相方向肆意一邊，怕是皇上也難抑其勢。鳳相一言一動關乎嚴峻，孝貞皇後同鳳相乃是遠親兄妹，溟王是孝貞皇後親子，亦是鳳相的半子。郡主能夠給我們一句話？”

更漏聲聲，夜色更加深沉，夜天淩看了看黑寂的窗外，道：“那事便如郡主說的安排吧。”

卿塵看了夜天淩一眼，那峻峭麵龐逆了燭光，淡淡投下倨傲的影子，唇角刀鋒般的鋒利，清楚可見。

卿塵無法挑眉：“鳳家數代以來靠的都是聯婚，纖舞已亡，鸞飛亦去，若我所料不錯，鳳家該是會臨時張望。畢竟在鳳衍看來，此事上他手裡隻要一顆棋子了。”

幾人寂靜，燈火下夜天淩一向沉默不語，彷彿如有所思。偶爾抬眼，卻正趕上卿塵也向他看來，眼秘聞精密密帶了秋水似的潔白，叫貳心底悄悄一動，竟有種柔嫩入骨的錯覺。

褚元敬暗自考慮，這一番話也是瞭然士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門閥士族之家，世襲罔替，然武將卻多是浴血交戰出來，身屬豪門。自淩王執掌兵部，一概隻論軍功，非論家世，汲引了多量豪門將士，軍中帶兵的大將已逐步構成豪門一派，模糊與士族門閥相抗。士族佐政已久，以淩王之剛冷專斷，豈容他們持續坐大？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進文臣甘心跟隨厥後，便因麵前這個主子同其他皇子都分歧，傲視間早有一番揮刃百嶽的泱泱氣度，勵精圖治的高遠抱負，這統統都使他甘心臣服。

陸遷長揖笑道：“郡主談笑，都是少時玩鬨，有褚兄杜兄在坐，戔戔豈敢妄稱才子？”

卿塵抬眸，眼中燈影一晃，不管如何說，她也還是鳳家的人。

莫不平捋著五柳須道：“朝堂中另有險途啊！郡主，現下皇上廢了太子，可有其他籌算？”

卿塵吃了一驚，忙側身道：“受之有愧。”然聽聞夜天淩既然常常同杜君述提起本身，便知此人是他的親信謀士，不由得對杜君述多了幾分打量。但見他雖行動無狀，布衣長衫看似得誌，卻難掩胸中丘壑，同莫不平的深穩老練比擬，更多了幾分俶儻狂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