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請君入甕[第3頁/共4頁]

科罰之妙，不在於血腥與否，而在於你施加於人犯的痛苦是否持續不竭、是否慢慢遞增，但有可持續而悠長施予的痛苦，凡是血肉之軀，無人可禦！”

周興笑眯眯的，也想當堂矯飾一下本身這科罰的妙處，便對來俊臣道：“也好，那就叫你來中丞瞧瞧我這甕刑的短長。隻是不知那人犯誰啊？”

木楔才隻釘入三分，雙目充血、麵孔扭曲如鬼的丘神績就崩潰了，他用嚎哭普通的聲音慘叫道：“我招！我招了啊！拿供詞來，我畫押，我全招！我招了啊！”

周興怔道：“來中丞這是開的甚麼打趣？”

少華山下，天愛奴牽著馬，於山間小徑上停下腳步，對向若蘭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小妹這就上路了，姐姐不要遠送了。”

她在郭家已經養了這麼久的傷，公子那邊必然覺得她已經死了，此去洛陽，隻要換一個身份，少些拋頭露麵的機遇。便能夠與二郎雙宿雙棲，長相廝守，一想起來，怎不叫民氣花怒放。

來俊臣對他倨傲的態度涓滴不覺得忤，回聲道：“是如許，小弟現在接辦了一樁案子。此人犯位高權重，且多年來一貫受天子信賴，小弟擔憂，陛下或許會割捨不下，萬一一時性起，想要親身扣問他，小弟把他弄得血肉恍惚、人鬼不辨，陛上麵前不免丟臉。”

郭少凡聽大嫂說他傻，不歡暢地努了努嘴兒。不過“積威”之下，卻也不敢辯駁。

來俊臣神情一肅，對周興正容道：“今有內狀，告兄台謀反，請兄入此甕吧！”

大甕是用來儲水防火之物，在官署豪宅中都是常備之物，至於柴炭也是一樣，冬際酷寒，官衙中禦寒，朝廷都會撥付取暖的柴炭，凡是都會有殘剩，不致用個一乾二淨。不一會兒，大甕和柴炭取來，就在堂上架起大甕，燃起了炭火。

他大嫂早就奉告他阿奴不是他表妹，郭少凡卻一向就冇改了稱呼，現在阿奴認了他大嫂為義姐，卻真的成了他貨真價實的表妹了。

本日傳聞來俊臣碰上了硬碴兒，那些粗鄙手腕全都用不上，不由笑道：“中丞，不是周某說教，你那些刑訊的手腕，甚麼‘定百脈’、‘突地吼’、‘死豬愁’、‘求破家’、‘反是實’，聽起來當然駭人聽聞，卻實在是難登風雅之堂，一旦碰上手眼通天的人物便無從發揮了，你且說說，現在有何困難？”

向若蘭單獨領著老管事與四個家人往回走。老管事低聲道：“已經派人尾隨阿奴女人去了，遵循夫人叮嚀，我們的人隻護送她到洛陽為止。真是冇想到啊，阿奴女人竟是薑公子身邊的人。”

來俊臣笑吟吟隧道：“人有所長，必有所短麼。周兄也曉得，小弟掌禦使台，為天子耳目，平素問案，碰到些刁頑之輩，慣喜以酷刑施之。但是，本日小弟卻碰到了一樁難堪之事、一個難堪之人，不能縱情施為了，一時候不免有束手無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