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雛形[第1頁/共4頁]
此封奏疏並非平常而談,由淺入深,鞭辟入裡,將現行的考課軌製中各種潛伏的弊端罰析得頭頭是道,更提出了詳細的處理體例。難能寶貴的是,嚴屹對女子成見頗少,也許是出於逢迎女帝的心機,遂增加了幾則利於女子入仕的條例。
餘笙被她惹得抹眼淚,哽咽道:“阿嫂,你總如許,我倒甘願你抱怨我幾句,指責我也好,吵架我也好。”
靖海侯夫人偏生毫無點到即止的憬悟,隻覺得唐瀠純粹是被食品噎著了,還想再多說幾句話攀附這樁與皇室聯婚的婚事。太後驀地話鋒一轉:“提及大郎,我卻想起二郎來,前陣有個禦史彈劾他放縱家仆為非作歹……”靖海侯夫人微怔,神采由紅轉白,正欲辯白,太後又淡笑道,“家奴婢多,何人管得過來?阿兄阿嫂向來家教甚嚴,此事該是曲解。”
站在空蕩蕩的長街上,四下無人,連呼吸都非常輕鬆舒緩。疾步走來,渾身又是盜汗又是熱汗,唐瀠摘下兜帽,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身上。追逐而至的池再忙將傘撐開,上氣不接下氣隧道:“陛下怎地走得這般急?奴……奴幾乎追不上您。”
麵對這些長輩,礙於她輩分小,私底下是難以調停,幸而太後常常若無其事地出言保護,讓她得以逃脫出來。唐瀠披上大氅,步出暖和的殿內,遠遠瞥見風雪中幾位風味猶存的命婦夫人與含蓄翩然的少年郎君,命婦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就罷了,少年郎君亦是白麪撲粉,盛裝而來。
朝食疇昔了好久,唐瀠從退席到現在,的確再未進食,剛纔飲下去的梅子酒酒香清冽,逃不過太後活絡的嗅覺——亦或是,她的視野實在一向緊跟著本身的一舉一動。
薄玉一怔:“殿下,您曉得……”那日在宣室殿,隻唐瀠與她,她理所當然地以為此事僅二人曉得。
接著,又恭維一番。
束縛她的又豈止是這座宮城?
池再見她望著火線發怔,此處又是風口,冷風颳得他一個糙漢的臉都生疼得緊,遂低聲道:“陛下,內裡天寒,不如先回宣室殿罷。”
嚴屹奉詔抵京,補任吏部尚書的空缺,唐瀠設下拂塵宴以示禮遇。誠如蕭慎所薦,嚴屹奪目強乾,當年在吏部侍郎任上時便洞悉本朝官吏考課軌製的利弊之處,尚未擬出詳案便被罷官賦閒,雄圖偉業遂作空談。
話未說完,太後先出言欣喜她:“你又說傻話了。當時我便與你說過,讓你勿要有諸多壓力,成亦可,不成亦可,我本是看得很開。再說,當年解毒的藥方非你一人所配製,你現在何故將錯處都攬在本身身上?”
這好歹是唐瀠的舅母,她不敢怠慢,可實在做不到像太後那般忍得住這般強聒不捨,便大膽地拋出心中測度,她笑道:“表兄好文采,來日定有大成。”太後聞言,朝她看了一眼,唇畔帶笑,明顯母女二人默契地想到一處去了。
唐瀠立時起家,彎身施禮道:“阿孃,連日積案如山,我先歸去措置朝務,晚些再來。”其日尚是休沐,然國事運轉未曾有斷,這個藉口足以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