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已矣[第1頁/共4頁]
桃葉渡在酒窖內顛末儲藏,酒香更加濃烈,翻開封泥,劈麵而來的酒香中,隻見酒液清澈,間無雜質。倒了滿滿一酒盅,置於溫酒器上燒熱,又釃酒兩杯,唐瀠將此中的半杯酒獻與太後,笑道:“雖說夏季溫酒暖胃,您素不擅飲,便少喝些罷。”
事到現在,即便如此肆意大膽,卻彷彿帶著份不得已而為之、破釜沉舟的勇氣,她說得不緊不慢,再無半分忐忑不安。唐瀠鬆開絞著衣角的手指,安然地將雙手置於膝上,她的目光清湛而果斷,眼底又隱含些許倔強的對峙與對本身的鼓勵。
唐瀠慘淡一笑,整小我陷於落寞的氛圍中,她低聲地哀告道:“唯有一願,盼您應允。皇夫侍君,我誓死不納——縱是您欲讓我納衛容或是其他男人女子為侍君,以解眼下困頓的局麵,我決然不肯服從。”
貪婪、*,常常會將心智健全之人腐蝕吞滅,想起本身剛纔的失態與太後率先的罷休,唐瀠深吸了口氣,看向太後,緩緩道:“阿孃,我說過,我會聽您的話。我的情意,您知便可,我從不苛求您賜與迴應,你一日不允,諸般禮節我亦一日毫不違背,您但可放心。”
女子及笄,該是大典,需設席施禮,方能全麵。近年晉朝民風卻有變,及笄禮和加冠禮便不再如以往昌大,加上唐瀠墜馬負傷,傷勢未愈,為免她饗宴勞累,太後遂連家中的賜宴都省卻了,王公宗親與文武大臣另照規程頒賜禮品。
正殿中果然擺上了食案,待二人入坐,便有司膳的宮人接踵傳菜,來交常常間,珍羞甘旨、漿汁茶水與酥山乳酪紛繁被呈上食案。
積累在心中愈來愈密的陰霾等閒就被遣散,唐瀠並未接話,她很快又將頭低下來,充滿薄汗的手緊緊絞著衣角,竟是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欣喜。
前路漫漫,遍及波折,唯有權益在握方能有力可使不會陷於被動局麵,縱是隻為她們二人,這皇位卻需緊緊坐穩,更何況天下百姓她未曾拋諸腦後不管不顧。
這般考慮,唐瀠才笑說:“好,我去赴宴,帶幾份各傢俬廚的糕點來與您。”
能在生辰這日瞥見太後,她就心對勁足,何況內心又垂垂有了但願與底氣,她現在可謂東風滿麵,先前的悻然頹廢瞬息間竟煙消雲散。
太後確有半分醉意,她手上的力量竟鬆弛了些許,任由唐瀠緊緊地握在手裡。酒盅旋即滑落案下,迸裂碎瓷,聲響清脆,將兩人生生從一場不知究竟是酒醉人或是人自醉的幻境中驚醒。
前朝後廷雖皆不設席,諸人的壽禮倒是一件件地呈上來,今晨,池再還與唐瀠看了一份禮單,每份壽禮均是代價連城。於此事,她纔不故作狷介,十足支出囊中,來日國度有難社稷臨危縱是國庫空虛,她將本身私庫中的物事鬻賣出去,總能派上用處。
剛纔被太後擱在榻上的酒罈,便是約莫一年前唐瀠從楚王手裡搶來的桃葉渡,她獻與太後,太後又令將它儲藏,她及笄日再喝酒儘歡。
阿孃是體貼我呢。唐瀠的眼睛笑彎作新月,笑吟吟道:“好,我聽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