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薄玉[第2頁/共4頁]
薄玉受蕭慎知遇之恩,天然儘忠天子,樂茂不必說,他本是蕭慎的弟子。這場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目標安在,一來剿除西戎永絕後患,二來汲引新將收回兵權。將顏宗任捎帶上,是不好當著滿朝文武下金陵顏家的麵子——哪怕天子對顏氏的不信賴業已昭然若揭。
海州都批示僉事薄玉暫領征西左將軍之職,率軍二十萬突襲北上;定州衛批示使顏宗任,率軍十萬壓陣火線;兵部右侍郎樂茂,率軍十萬奉旨督軍。
兵家有言,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消鄉導者,不能得天時——西戎與晉朝相隔兩山一水,如同通途易守難攻。薄玉心機周到,非急功近利之人,她一麵與阿木爾調停,一麵深切敵方勘察陣勢,力圖將西戎趕儘撲滅無處遁逃。
本日,未央宮裡來了客人,便是升官進爵風頭正勁的薄玉。
兩人坐於床榻,昏黃的晨光透過窗牖斜斜打入,暖和怡然。
兩年前,蕭慎與天子舉薦一人——薄玉。武舉出身,智勇雙全,於疆場能以一當十,坐火線可運籌帷幄,巾幗不讓鬚眉。天子將她調遣至海州曆練,公然不負厚望,剿倭亟獲大捷,軍功累累!
聽聞房門與腳步輕響,薄玉轉頭望去,空無一人,不由麵露迷惑。
回到未央宮時,已是夜空繁星點點,月上梢頭。
唐瀠說著,小腦袋便怏怏地今後倒。皇後將它扶住,唇角彎彎看著她笑:“起來坐直了,頭髮被壓著如何梳理?”
忍冬恭聲應是,辭職而去。
遊廊一側當值的宮娥內侍見她疾走,憂心她被裙角絆住,皆低呼提示:“七殿下把穩——”
唐瀠喜好聽母後給她開小灶補課,更喜好與母後獨處,心中歡暢,去往偏殿的腳步更加輕巧,幾近趕得上跑了。
皇後與薄玉對桌而坐,看得清楚,彎唇含笑:“一隻小貓,野慣了,拿她冇法。”
忍冬與乳孃在殿外等待好久,未曾聽人傳喚,正麵麵相覷之際,房門輕響,皇後整衣走出,叮嚀忍冬:“去文華殿給本日講學的鴻儒名仕賠罪,告個假,欠下的功課明日退學一併補齊。”
薄玉分開後,唐瀠將火/槍收納進錦盒裡,視若珍寶地抱入懷中,昂首望了眼眉眼冷酷卻總對她展開笑容的母後,內心灌了蜜普通甜地發齁。
皇後放下玉梳,剛要喚忍冬與乳孃入殿奉侍換衣洗漱,垂眸卻見唐瀠兩隻小手悄悄抓著她的胳膊枕著,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入眠。五官長開很多,鼻尖小巧,嘴唇粉嫩,兩截耳垂烏黑敬愛,纖長如薄扇的睫毛悄悄顫抖,鄙人眼瞼落下一方暗影,那暗影上有著分歧春秋又令民氣疼的兩團烏青。
薄玉實在帶了一批倭人上繳的火/槍抵京,她想與蕭慎乃至天子保舉此物,優勝劣汰乃天然法例,兵壯則國強。但是,不管蕭慎或是天子,皆無甚改進火銃引進火槍的興趣,以之為奇技淫巧遂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