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東廠[第1頁/共3頁]
次日一早卻又被潑醒,押進密室,那行刑官早已穿戴整齊,坐在桌邊等候。陸文遠仍被用牛筋鎖在昨日的椅子上,便聽他道:“大人昨日玩得還縱情吧?本日我們換一種弄法,嚐嚐臏刑如何?”
範哲甫點點頭,那廠役便徑去了。半晌,帶來一人,但見生得細眉細眼,其貌不揚,約莫三十來歲年紀,許是因著麵色慘白,而顯得有些陰柔。
陸文遠一時不由肝膽俱寒,厲聲詰責道:“範哲甫,你將我刑囚在此,不怕來日皇上問起,無從交代嗎!”
範哲甫麵露迷惑,問那廠役道:“就是他?看得倒淺顯,能有甚麼高超手腕?”
陸文遠當即掙紮起來,卻那裡掙得動,被行刑官擼起了一邊衣袖,露了半條小臂出來。
要知東廠乃太宗所創,最後稱為“東緝事廠”,為彈壓政治上的反動權勢而設。厥後生長為間諜機構,直接對天子賣力,專司對朝中官員的監督事情,能夠不經司法審判,直接停止抓捕審判。東廠的科罰也是以花腔百出,隻為撬開犯人牙關隘舌,乃至不吝屈打成招。
陸文遠討厭地彆開臉去。那行刑官並不惱,隻直起家笑道:“大人將他交給我,便放了一百個心吧。”
行刑官又扳開他的手指,在五指骨節處一一埋了銀針下去。陸文遠冒死蜷動手指掙紮,卻聽他溫言勸道,這銀針所下之處皆有講究,如果一個不謹慎掙偏了位置,殘廢了也是常有的。陸文遠遂也不敢再掙,強忍著又讓他在整條手臂高低了足足有幾十處針去。其間暈疇昔醒過來不知多少次,最後終究捱到那行刑官罷了手,待得被押回牢房,整條手臂動也動不了了,嗓子也已喊得沙啞,渾身汗出如水洗普通,真如從地府裡滾過了一遭,一頭栽倒在牢中稻草上,便昏死了疇昔。
行刑官道:“這倒不難,不過科罰的興趣,恰好隻在施刑人與受刑人之間,如果說給了第三人聽,卻另有甚麼意義?”說著,在陸文遠麵前緩緩蹲下來,指尖似有若無從他臉頰上劃過:“大人要罰的就是他吧?這麼都雅的一張臉,真是可惜了。”
陸文遠掙紮起來,跟範哲甫一同出去的一個廠役模樣的人見狀過來狠踢了他一腳,尖聲道:“曉得這裡是甚麼處所嗎?東廠詔獄。我勸你還是省著點力量吧,今後有你折騰的。”
行刑官道:“下官謹遵大人叮嚀。”
那行刑官笑道:“這銀針,要先在特彆的藥水中浸過,然後選準人身上的骨縫下針,彆看隻是小小一根針,卻能讓你痛苦萬分,鄙人能夠奉告大人,人身上有二百單六塊骨頭,有多少骨縫,還用得著鄙人說嗎?大人便踏結結實地,和鄙人漸漸玩上幾天吧。”
陸文遠不答,那行刑官便又道:“鄙人已承諾過範大人,要將大人表麵無缺地交出去,是以這科罰的傷口,自是越小越好,再小便也小不過針了。”
肌膚透露在陌生的氛圍中,立時便起了一層薄栗,行刑官以冰冷的指尖劃過,最後停在他手腕處遊移摸索了一陣,笑道:“大人還真是生得均勻,所謂增一分嫌胖,減一分嫌瘦,這類體質,最合適受刑了。這科罰能用在大人身上,也算是它的福分。”說著,拈起一根銀針,緩緩下在了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