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吻(1)[第1頁/共6頁]

我故作了個驚奇的神采，低聲諷刺：“呀！比那些文人的筆墨文章更活潑，看來霍大將軍的威名要跟著歌聲傳遍漠北漠南了，不曉得這首歌可否傳播千年。千年後的人一聽到此歌，就應當能遐想到霍大將軍的風采，必定讓人無窮神馳，不知是多麼的英姿呢！”說著向他眨眨眼睛。

我又羞又惱：“哪有人像你如許，改口改得這麼快？我阿爹雖性子還算蕭灑，可骨子裡還是很重禮法。”

霍去病笑起來：“如果不是剛好攔住了你驚駭見的人，你恐怕比誰都歡暢看熱烈。”

他也麵色難堪起來，向小二擺了動手：“就上些吃的吧！”

我氣惱地去打他，他笑著叫道：“嶽父大人，你看到玉兒有多凶了吧？”

“哈哈……漢人就這模樣，光是嘴上工夫。”內裡的轟笑聲更加大起來，有人恥笑道，“剛纔說彆人時，倒很像個懦夫，本來也是爛泥。”

一旁的人耳朵倒是好，聽到我說霍去病，笑向我點點頭，和同案而坐的人一碰酒杯，笑著說：“本年真是我們漢人大長威風的一年，春季裡，霍將軍一萬人就奪了匈奴人的焉支山，夏天又大敗匈奴幾萬人的雄師，奪了祁連山。”

霍去病輕歎口氣：“如何走到那裡都聽到這首歌？”

一個已經有幾分醉意的匈奴男人趴在案上，斷斷續續地哼唱：“失我焉……焉支山，使……使我嫁婦無色彩；亡我祁連……連山，使我家畜不……不蕃息。”唱到哀把柄，語聲哽咽，淚水混著酒水落在桌上。

冇想到案上趴著的匈奴男人長得固然粗暴，卻聽得懂漢語，聞言撐著站起，指著說話的兩人，用匈奴話怒叫道：“是男人的，不要光說不練，我們這就到內裡比試一場，你們贏了，我把腦袋割給你，讓你帶回漢朝去誇耀。”

我搖點頭：“漢人。”

霍去病嘴角帶了抹笑，湊到我耳旁：“我隻要你神馳就行。”

我眼中本含著淚水，聽到他說的話，又不由破涕而笑：“哪有你這麼毛躁的？我阿爹可不見得喜好你。”

伊稚斜替宅兆清理荒草，用手一把把將亂草拔去。他身後的侍從當即上前，半跪著說：“單於，我們來做吧！”伊稚斜沉默地揮了動手，兩個侍從相互對視一眼，都又退回原處。

霍去病笑撓了撓頭，打量著墓碑上的字：“你父親是匈奴人？”

他對著宅兆，溫馨地喝酒，身影儘是寥落，舉杯間彷彿飲下的都是悲傷。

我諷刺未成，反被諷刺。被他口鼻間的氣味一拂，耳朵火辣辣地燙著，忙藉著低頭吃菜，避開了他。

霍去病擦完阿爹的墓又要去擦小墓，我攔住他：“阿誰不消擦。”

霍去病微挑了下眉頭：“你和你爹爹可不如何像。”

我又蹲了一會兒，估計他們已走遠，才走出樹叢，跪倒在墓前，對霍去病說：“這就是我要帶你來見的人。”

想到伊稚斜在墓前的蕭索身影，側頭看向霍去病盛滿寵溺的眼睛，心中頗多感慨，兩人目光盈盈交會，他忽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一臉匪氣地說：“你這麼看著我，我會……”我閃避不及，他已在我臉上印了一吻：“……忍不住做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