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駁斥[第2頁/共3頁]

章若願最早重視到的是腳下鋪陳的大幅紅色牡丹鎏地毯，隨之伸展至東北角那一溜四張紫竹椅，椅背鏤著八仙過海圖案。兩側各一對高幾，均放了講求精美的茶具。

不但生得一個模型，就連那炮筒脾氣和直性子都跟若涵差不離。內心這麼想，腳下卻一步不落，跟著她往裡間走。

章若願頓了頓，清澈嬌軟的聲音這一刻卻格外強而有力，振聾發聵普通於室內迴盪。

這麼大的女人還掉金豆豆，憑白讓人笑話。瞧你這紅鼻子紅眼睛的，全部一受氣包。

好久未與二嬸過招，崔氏這說話的技能，但是更加爐火純青了。如若她不是在勾心鬥角中一起揣摩生長的章若願，隻怕還聽不出人家的言外之意。

“二嬸是長輩，幼不言長之過。二嬸說我錯了，我便是錯了，冒然頂撞隻能是錯上加錯，是以願兒方纔無話可說。”

“祖母！”

“祖母，願兒好久冇見到您了，好想好想您！”

母親生她時傷了底子，即便好湯好藥吊著，畢竟在她五歲時放手人寰。自打她記事開端，一向被祖母養在榮安堂，寸步不離的親身教養，唯恐她一個照顧不周走了傍門。

聽劉媽媽這麼一說，章若願內心多少有點兒譜了。正抬腳邁過門檻，欲往裡走。這時，身後的劉媽媽倉猝開口禁止，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個索債的，奶奶一句重話還冇說，你倒先委曲上了。

“願兒返來了？”

“貞嫻去得早，我曾在她垂死之際親口應了她，替她照拂幾個孩子。

隻是冇等她回身，屋內便傳出一陣脆生生的清澈笑聲，笑語盈盈中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盛氣淩人。聲音有些熟諳，彷彿是在哪兒聽過，章若願正內心暗忖。

崔琴聽了這默許的話，當即接話道:“願兒不必沮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章平氏何嘗不知這個二媳婦兒心中所想，本是個平凡人，卻心比天高。平常的一概吃穿用度錙銖必較也就罷了，不過是些身外物件。連孩子之間，也要教唆著比個高低。

熟知，她連句重話都冇說，這孩子已然哭泣起來。小孫女本來便生得聰明剔透，玉雪可兒，哭的時候不似普通小打小鬨梨花帶雨，也不是哀天慟地的悲淒，而剛好是讓民氣疼到骨子裡那種委曲。

章若願投以感激的目光，複又對著崔琴母女一字一句道。

順著劉媽媽的目光打量了幾番身上的衣服，章若願暗忖:怪不得這衣服哪哪不稱身，本來是殿下的衣裳！

“想說甚麼就說甚麼，我和你奶奶都會給你做主。”

章若願迷惑道:“有何不當？”

這便是對她視如己出的三嬸嬸，在那樣嬌小纖細的身板裡，藏著一顆與表麵嚴峻不符的強大靈魂。未曾寵嬖她，卻永久在她最需求的時候，賜與合適的統統。

瞧見章若願，女子更是暴露極度不耐煩的神采，扯著嘴角，不帶半分客氣囔道。

猶記得當年白叟家在她出閣前，徹夜未眠，拉著她的手一遍又遍提點，恐怕她在東宮過得不快意。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為她含的牽掛，平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