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頁/共4頁]

寶釵無法笑道：“既是問當不當講，就是想講與我聽了。你這丫頭，恰幸虧這處奸刁搗蛋！”

賈雨村本來對嬌杏就有幾分色衰愛弛之意，見狀更是起了嫌棄的心機。

寶釵心道她本身是死過一回的人，這人間的世態炎涼、情麵冷暖見很多了，又有甚麼好驚駭的，不住催促鶯兒，就見鶯兒麵上帶著驚懼之色，向她道：“先前女人頸上戴的那金鎖，隻怕是大有來源的。這些日女人因惡了那東西，丟在一旁不肯戴，我們卻也不敢隨便亂放，隻將它供在後屋神龕中間，每日裡受些香火。誰知這幾日打掃那屋子的小丫環們都不肯疇昔。我一問方知，她們曾親耳聞聲那金鎖裡發作聲音，又有人說見到個臉孔恍惚的影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嬌杏肚子爭氣，才一年就生了一個兒子，運道又好，又過了堪堪半年的工夫，想不到賈雨村的嫡妻竟然抱病而亡了。正趕上嬌杏受寵之時，就被扶作了正室夫人。

“我……我本來是甄家的丫環。”嬌杏怯生生的說道。冇有了金鎖作為她的假裝，她提及話的時候嬌嬌怯怯的，模糊還是當年阿誰在甄家花圃中擷花的丫環。

寶釵點頭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她又何必跟我籌議。你這丫頭說話倒是奇了。”

寶釵卻笑道：“無妨，我自有計算。”

鶯兒卻道：“雖則如此，但女人豈是平常女孩家可比？記得當年家裡頭那麼多事，情麵來往、親戚嫁娶，太太過麼事情未曾和女人籌議，怎地到了這畢生大事上，反而卻做不得主了？”

賈雨村是多麼追求之人，豈會滿足於戔戔一府太爺？雖不久後被下屬尋了個藉口撤職，轉眼卻藉助賈王兩家複謀了個應天府的差使，厥後四周攀附權貴，一度乃至還和忠順王爺搭上了線。

“你們且在外甲等我，不必出去。”寶釵叮嚀道。

那年賈雨村尚寄住於葫蘆廟中，飽讀詩書卻苦於無川資上京趕考，決計交友了姑蘇甄士隱甄老爺。那日賈雨村來甄府做客，嬌杏剛幸虧花圃中擷花，因儀容不俗，端倪間很有幾分動聽的姿色，引來賈雨村存眷。嬌杏見有人看她，猜想定然是仆人常說的賈雨村，又想起仆人讚他非久困之人，不免獵奇，幾次回顧。

如果碰到旁人，嬌杏到處謹慎謹慎，守著兒子度日，今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裡吃齋唸佛、對丈夫寵嬖新人不聞不問的話，隻怕尚可保一條小命。但是她丈夫賈雨村向來殺伐判定，麵厚心黑，又豈是淺顯人可比？那但是一個為了在榮國府顯赫之時奉迎賈赦，就能因了幾把破扇子逼得石白癡一家家破人亡的主兒。

厥後甄英蓮走失，葫蘆廟失火，扳連得甄家式微，甄士隱削髮，賈雨村卻金榜高中，得以外放為官，因偶爾見了嬌杏，震驚舊情，就設法一頂小轎討了去，做了小妾。

鶯兒卻仍然一副興趣勃勃的模樣，為寶釵籌劃：“聽我哥哥提及來，那幾家出海的人家中，錦鄉伯家倒是個牽頭的。我們冷眼看起來，韓家的家底豐富得很呢。想來這錦鄉伯公子必定也是位邊幅堂堂的好兒郎，也許配得上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