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頁/共4頁]

“你們且在外甲等我，不必出去。”寶釵叮嚀道。

鶯兒見她全無思嫁寶玉之意，想起這些年金玉之說沸沸揚揚，不免唏噓，感慨道：“旁人都想著女人也盼著嫁寶二爺，定然和林女人不對於，理應到處針鋒相對纔是。卻想不到女人一片至心為林女人，設法為她延醫問藥不說，還怕她所托非人，這般的姐妹，隻怕打著燈籠也冇處所找去！”

因了這一段奇緣，賈雨村便自作多情，覺得嬌杏必定成心於他。困頓當中，竟有風塵知己慧眼識珠，賈雨村狂喜不儘，時候放在心上。

鶯兒卻冇有分開，麵上大有遲疑之色，寶釵留意，詰問她時，她才吞吞吐吐說道：“有一件事，底下人們傳得沸沸揚揚，鶯兒也不曉得當不當講。”

隻可惜以色侍人、仗肚行凶都不能悠長。

鶯兒卻道：“雖則如此，但女人豈是平常女孩家可比？記得當年家裡頭那麼多事，情麵來往、親戚嫁娶，太太過麼事情未曾和女人籌議，怎地到了這畢生大事上，反而卻做不得主了？”

公然不久以後，薛家為薛蟠之事求上門來，揚言情願送寶釵當妾。賈雨村素聞寶釵是先前的寶二奶奶，傳聞是個安妥人，想來是個相夫教子的好幫手，就動了要嬌杏騰出位子的動機，隨便的一劑□□，奪了嬌杏的性命，對外隻說抱病亡故，其伎倆跟當年扶嬌杏上位時候如出一轍。

“嬌杏。我是嬌杏。”那女子說道，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全然不似她在金鎖中時候的頤指氣使。或許這纔是實在的她，或者這是因為寶釵已經勘破了她的真臉孔，她自知再也冇體例威脅和棍騙她？

寶釵心道她本身是死過一回的人，這人間的世態炎涼、情麵冷暖見很多了，又有甚麼好驚駭的，不住催促鶯兒，就見鶯兒麵上帶著驚懼之色，向她道：“先前女人頸上戴的那金鎖，隻怕是大有來源的。這些日女人因惡了那東西，丟在一旁不肯戴，我們卻也不敢隨便亂放，隻將它供在後屋神龕中間，每日裡受些香火。誰知這幾日打掃那屋子的小丫環們都不肯疇昔。我一問方知，她們曾親耳聞聲那金鎖裡發作聲音，又有人說見到個臉孔恍惚的影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那可真是一個榮幸的丫環，名為嬌杏，到處幸運。

然後她走到供桌前，漸漸拿起那金鎖，翻來覆去的打量，麵上神情淡淡的，彷彿甚是安靜。

提及此事，寶釵沉默半晌，方緩緩道：“並不是老太太提起的。是璉二奶奶。不過，這倒也是不差甚麼的。由璉二奶奶提起，天然更好些，有轉圜的餘地，各方麵子上也過得去。我瞧著那意義，十成裡頭有六七成了。接下來就看宮裡頭的娘娘點頭不點頭了。隻是寶兄弟為人雖實誠，又和林mm脾氣脾氣投機，但這不喜經濟宦途一事，卻教人大大難堪，隻怕林mm所托非人。他日我見了他，總還要設法勸他一勸纔是。”

如果碰到旁人，嬌杏到處謹慎謹慎，守著兒子度日，今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裡吃齋唸佛、對丈夫寵嬖新人不聞不問的話，隻怕尚可保一條小命。但是她丈夫賈雨村向來殺伐判定，麵厚心黑，又豈是淺顯人可比？那但是一個為了在榮國府顯赫之時奉迎賈赦，就能因了幾把破扇子逼得石白癡一家家破人亡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