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頁/共4頁]

寶釵見薛阿姨言語神態，已經悄悄猜到，必定是薛阿姨和王夫人商討著，預先造出金玉之說的陣容來。可歎她一貫自大聰明詳確，卻被矇在鼓裏，若非茜雪這丫頭說話不留意戳破了，不曉得還要被瞞多久。這類陣容無疑讓寶釵感覺非常難堪，隻是親生母親如此如此，倒也抱怨不得，隻得認命罷了。因而反倒不再詰問，隻是向薛阿姨言道：“母親倒也不必向二姨母說了。我料得那辟謠肇事的人天然是抓不得的，二姨母和母親當然是為了我好，才合計著要促進這麼一樁婚事的，這是一番美意，但我揣測著倒是成不了的，頭一個老太太就不肯意。”

茜雪聞言，卻磕了一個頭，含淚說道：“我雖是做事忽視，卻也曉得仆人家裡頭的事，是決然說不得的。被攆了出來，倒是家裡臉上也無光，父母兄弟多有罵的。現在若姨太太用我，天然是天大的喪事，可要我細說前頭主子的事情，是斷乎不能的。姨太太若為了這個不消我，我也認了。”

寶釵素知茜雪是個直腸子，料得她這般說必有原因，笑著問道：“誰要問你仆人家裡頭的事了？”

薛阿姨一聽公然有理，想來定然是賈母用心攆了茜雪殺雞儆猴，遂點頭道：“若果然如此，這丫頭倒是可惜了。”

薛阿姨也開口問道：“你有甚麼主張？”

茜雪情知說漏了嘴，此事可大可小，隻怕本身小命難保，鬨不好還會扳連父母，卻也無可何如，硬著頭皮說道：“人們都在傳，說薛大女人戴著金鎖，將來必是要尋個有玉的來配的，想來是寶二爺無疑了。既是如此，如何能不問清楚寶二爺屋裡頭的事？想來這纔是姨太太想要我奉侍的原因。”

寶釵不等茜雪說完，就嘲笑著說道：“可見謊言誤人。這都是從那裡傳出來的？隻是你們也忒把人藐視了！誰不曉得我是來京中待選的，不過是臨時住在親戚這裡，如何就傳出這很多話來？”

寶釵歎了口氣道：“母親原不曉得，這茜雪一家是當年老太太從史家帶來的人。雖一貫不甚得用，卻還是老太太一係的。固然被攆了，隻怕卻還忠心。倘若老太太至心情願這門婚事，茜雪又如何會這般說？雖說是這丫頭年青不知事，自作主張，但老太太的意向是無疑的了。”

她這番解釋說出來，彆人尚冇甚麼，唯獨茜雪模糊曉得是在說她的事情，忍不住流下兩行淚來，又倉猝拿帕子去擦。

寶釵點頭說：“這隻是頭一樁。第二樁呢，這丫頭雖好，疇前倒是奉侍寶兄弟的。現在我們家把她要了去，如果被其彆人曉得了，未免內心不犯嘀咕，迷惑我們心中藏奸。”

薛阿姨有些心虛，忙說道：“想來不過是那起子小人胡亂編排了！待我跟你二姨母說了，把這起子辟謠肇事的人都綁了來，給你出氣！”

周瑞家的見狀，情知她母女需求為此事商討一番，隻恐怕要說些私房話，遂引了那十幾個小丫環退到角門中間的穿堂上，等待母女兩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