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1頁/共3頁]

隻是在薛阿姨眼睛裡，頭一堅固的天然是胯間多長了二兩肉的兒子薛蟠，薛蟠再如何無能、笨拙、霸道、敗家，好歹有那二兩肉，能夠傳宗接代；再次之就是箱子裡堆著的圓的扁的，金的銀的，薛阿姨是孀婦，孀婦最冇安然感，縱寶釵再如何從旁安撫母親，也不及她夜夜將金的銀的壓在床底下箱子裡睡得安穩苦澀。故而為了些銀子，寶釵天然是能夠等閒被捨棄的了。歸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這個女兒既是鐵了心腸不肯嫁到忠順王府裡當小妾，幸虧將來熬出頭以後提攜兄長，乾脆就將她手中的銀子儘數拿出來，大師老死不相來往，倒也潔淨。

兩人商討伏貼，卻又就那鋪子田莊比劃起來。

孫穆怒極反笑：“姓馮的再如何不好，寶釵嫁疇昔，也是做人正室娘子。如果一頂小轎抬到王府裡去，說句不怕忌諱的話，隻怕來日就成一縷冤魂了。薛太太果然不顧母女情分，一意逼迫至此嗎？”

孫穆不解其意，怒斥道：“靜兒，你怎地此時做這類落井下石的事情？寶釵名下的財物，又幾時答允過與你呢？當年你不過和香菱、劉姥姥合股開了間食肆罷了，又何曾參與過綢緞莊的買賣去？”

“那姓馮的算甚麼出身，她既如此不爭氣，自甘出錯，我同她另有甚麼母女交誼可言？”薛阿姨說道。

孫穆見寶釵睡著了，悄悄歎了口氣，同姚靜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薛家太太買櫝還珠，不曉得真正的寶貝。我見她那意義，隻怕寶釵身邊的統統銀錢頭麵乃至外頭的店鋪田莊，都是要收回的。寶釵疇前將這宅子的契書送了你我，等她同窗家劃清邊界後，我們須還給她纔好。這孩子是個命苦的，就算要嫁人，手中也要有些甚麼，才氣心安。”

“也不儘然。”姚靜卻說道，“寶釵名下的那些銀錢頭麵乃至外頭的店鋪田莊，薛阿姨憑甚麼收走？”

孫穆是多麼聰明人，當即恍然大悟。說到底，姚靜不過是想仗著皇貴妃娘娘狐假虎威罷了。她方纔醫好皇貴妃娘娘，恰是紅極一時，炙手可熱，於那王爺公主等真正的權貴麵前，自是不敷看的，但是這身份還是足以震懾賈母、王夫人等眾的。薛阿姨胡塗豬油蒙了心，猶自不敢對姚靜大聲呼喝，莫非賈母和王夫人這等奪目人竟然敢嗎？歸正搶薛家女人的嫁奩，說到底不會是甚麼光彩的事情，王夫人這等人最要麵子，隻怕更不會張揚。到時候姚靜說這些是她的，那些也是她的，憑了她新晉紅人的麵子，多少也能幫寶釵搶到一些。

孫穆定定看著姚靜，點頭道：“靜兒，你不曉得這此中的事。父母在，忘我財，更何況寶釵又是個未出閣的年青女人。那些嫁奩也好，手頭的銀錢，金飾頭麵另有外頭的店鋪田莊也罷，如果放在講事理講麵子的人家裡，天然都是她的。但是碰到那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人家，借了父母兄長的名義，十足要了去，倒是占著正理，連官府都會支撐的。當然有人會在背後裡笑話他們家妄圖女人的嫁奩，但是你看薛太太那描述，那裡是個怕人笑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