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1頁/共3頁]

“如果……如果果然賈家走錯了路……”寶釵想了想又說，“真到那一步，你隻推說你是深閨婦人，想來以你為人和悟性，也不至於像鳳丫頭那般貪得無厭，不知收斂……說句犯諱諱的話，縱使賈家蒙難，你也大可關起門來，似李大嫂子那般儘管本身過日子，安穩日子老是有的。如果有難處時，凡是我有一口氣在，總會想體例助你……”

因黛玉存了這個心機，常常留意寶釵反應，多次摸索，寶釵皆直言回絕，或者避而不答。黛玉絕望之餘，寶釵卻待她一如往昔，更加猜疑糾結。

不過北靜王到底是講究臉麵的人。不管如何也不至於侵犯彆人家的正頭老婆。賈府再如何無能，再如何式微，還是要臉的，已經成為賈家正妻進了族譜的人，不管如何也不會像宿世一樣裝聾作啞，對婚約一句不提，逼得黛玉最後以命相抗。眼下朝廷賜婚的聖旨未幾久就即將頒下，想來宿世的悲劇不至於產生。寶釵想到此處，心下稍安，故而隻是略略一提，未曾非常在乎。

黛玉心中正煩悶間，那裡故意機應對這類事情，更加心煩意亂，麵上儘管冷靜無語。

“朝廷的賜婚要如何對付？你是林家嫡女，抗婚豈不叫林家蒙羞？你我皆是女流之輩，要如何安身立命？我現在托庇於長公主，姚先生諸人，但聖眷不能悠長，四五年後，尚不知何故為繼，又怎能不足力照顧你？”寶釵道。

黛玉從小和賈寶玉朝夕相處，寶釵初來之時，金玉之說流行一時，賈府高低有那麼一起子喜好亂嚼舌頭的，不免將二人評頭論足，說甚麼黛玉不及寶釵。黛玉當時候年紀小，不免有些敵意，對寶釵很有怨懟之心。

黛玉心中感激寶釵，悄悄留意，很快發覺寶釵當然對賈府世人不分親疏，一概照顧，乃至待賈環與寶玉普通親熱，但是卻獨獨待她分歧，飲食起居，乃至延醫問藥，分外經心。

黛玉多麼鐘靈毓秀之人，既和寶玉從小到大一道長大，對於寶玉的各種劣跡，豈能不知。特彆是和寶釵這麼一對比，更加顯得寶玉惡劣不堪，寶釵成熟慎重，堪為依托。

寶釵心中清楚，以薛蟠的脾氣本性，今後遲早會鬨出事來。若黛玉果然放棄身份職位，不顧統統和她在一起，或許憑了她那幾萬兩嫁奩以及寶釵做買賣上頭的本領，衣食臨時無憂，但若果然薛蟠鬨出事來，薛阿姨藉著母女情分，憑著官宦人家的權勢，欺負兩個身份全無的女子，易如反掌。寶釵自謂受薛家恩德養大，被薛家膠葛也冇甚麼好抱怨的，隻是黛玉卻不該遭到連累。

黛玉開初懵懂，感激之餘，將寶釵當作手足姐妹普通對待。垂垂更感覺寶釵學問見地、氣度胸懷，絕非其他姐妹所能對比。待到影影綽綽聽聞珠大嫂子李紈疇前的事，不知如何的竟模糊生出昏黃的動機，感覺人間竟無一個男人能賽過寶釵的，若能同寶釵一輩子在一起，方是人生樂事。

紫鵑聞言，方知黛玉不言不語，實在心中恰是狂怒，倉猝跪下，含淚說道：“女人這般說，豈不是要奴婢以死明誌？奴婢原也是想著，是從小時奉侍女人的，主仆一場情分，更兼老太太明裡暗裡流暴露來的意義，也是叫奴婢跟一輩子的。這纔想著，反正遲早老是如此，乾脆早做籌算，免得將來虧損。女人如果這般說，奴婢隻怕渾身是嘴，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一麵說，一麵儘管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