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頁/共3頁]
以是金榮當然在打鬥當中微占上風,卻被逼著賠了不是,作揖尚顯不敷,必然要磕了頭,寶玉和秦鐘才肯罷休。
金榮母親胡氏是個怯懦怕事的,一味隻勸他息事寧人,可他的姑母就不一樣了。他姑母嫁給賈家玉字輩的嫡派賈璜為妻,人稱璜大奶奶,伉儷二人守著些小小的財產,又憑了嘴甜會來事,經常得了榮寧二府當家人鳳姐、尤氏的幫助,日子倒也津潤。璜大奶奶既慣於阿諛,免不了有些捧高踩低、見風使舵的性子,聽聞自家侄兒受了欺負,心中揣測著秦鐘姐姐秦可卿不過是攝生堂裡抱來的棄嬰,孃家又是無權無勢的一個小小官兒,倒還可實際實際,爭一爭臉麵,是以便說:“秦鐘這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莫非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就是寶玉,也不犯向著他到這個地步。”遂不管金榮母親苦勸,喚了婆子,坐著車子徑直往東邊寧國府論理而去。
這邊金榮之母胡氏見璜大奶奶去寧國府實際,心中很有些不安,忙奉告金榮,金榮反喜道:“這下子好了。姑姑向來是個無能的,從不白手而返。這一番出動,必定有個說法。”因而伸長脖子等著璜大奶奶回話,豈料接連等了兩三日,竟然連個動靜都冇有。胡氏打發人疇昔問時,璜大奶奶隻說連日家中事多,故冇尋嫂子說話這些,卻涓滴不提她在寧國府碰個軟釘子的事情。
金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下了學後越想越是活力,故而徑直往恒舒典去尋薛蟠,欲大肆教唆一番,引得薛呆霸王脫手,為本身報仇,偏生薛蟠又不在,倒撞見了寶釵,訕訕而歸。回到家中免不得和他母親嘰嘰咕咕說一大堆有的冇的話。
薛阿姨見到兒子這一副嬉皮笑容的冇事人模樣,更是活力,欲要喝住問他,此情此景又不好開口,用手指住薛蟠,憋了好半天,好輕易說出一個“你”字,尚未憋出下文來,俄然間“咕咚”一聲,抬頭就倒。
那日剛好塾師賈代儒有事,留下一句七言春聯命門生們對,又將學中之事交給嫡孫賈瑞辦理,本身回家去了。眾門生多數是頑童心性,不免懶惰,趁機玩耍。可巧金榮窺見香憐和秦鐘擠眉弄眼,兩人一起出恭,他便自發得拿住了證據,加油添醋說出很多話來。說:“方纔明顯的撞見他兩個在後院子裡親嘴摸屁股,兩個商討定了,一對兒論長道短,撅草棍兒抽是非,誰長誰先乾。”
璜大奶奶聽在耳中,悄悄心驚驚奇,把先前那股子發兵問罪的心氣全給熄了,草草告彆出來,心中暗想著:天底下竟有如許的婆婆!我今個兒纔算見了!不過一點子小病,就這般鞍前馬後的服侍,噓寒問暖,比本身親生閨女還要體貼體貼。本來我常聽人風言風語,說秦氏得長輩們看重,料得不過是仗著她花容月貌,妖精普通,勾引了珍大爺的這一番意義,想來珍大奶奶口頭上不說,心中必定是嫉恨的,總該悄悄給她幾個不痛快,趁著她病更加作踐她纔對。想不到剛好倒了個個兒。看現在的風景,竟不是服侍自家兒媳婦,竟是服侍自家婆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