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4頁]

寶釵點頭道：“依我的意義，這點子小事，倒也不必轟動母親、哥哥了，來回折騰倒把小事鬨大了。聽聞二阿姨那邊統共給了二十兩銀子，咱家也不好多給。這戔戔二十兩銀子，從我的梯己中拿，豈不是兩相便宜？”

本來，薛家內宅端方卻與賈家分歧。

她本來是為解憂消愁而來，豈料剛給賈母請過安，敘過話，走到碧紗櫥屋子外頭，便聽到林黛玉的聲音：“我就曉得彆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

寶釵見鶯兒的發起有理，再者也不好和阿誰不著調的聲音一五一十地辯白，隻怕反墮了它的奸計，遂轉換表情，一心一意尋林黛玉而去。

鶯兒正色道：“女人如果如許，便是見外了。女人一聲叮嚀，我們理應順從，要甚麼賞錢，倒似在臊人了。現在得錢倒不像先前那麼輕易了，女人縱風雅，也需考慮著。”

鶯兒驚呼道：“從城裡到鄉裡，再如何雇車，也用不了一吊錢！”

這話說得委實誅心。薛寶釵正欲好好辯白間，偏鶯兒見自家女人站在穿堂裡發楞，不曉得神遊到那邊了，忙過來拉扯她的衣角，道：“女人，方纔聽小丫環們說，林女人正在寶二爺房中呢。女人既然有興趣出來逛，不若去尋林女人玩，可好？”

薛寶釵手足情深，怎容它如此貶低自家哥哥，辯論道：“我哥哥雖天真爛漫，說話不防頭，諸事不甚妥當，但向來冇有存著甚麼壞心，我的話多數還是肯聽的。既有你預先示警，今後我便更加謹慎，用心提點，想來哥哥有了我的幫手，開辟基業縱難，守成還是能的。”

寶釵道：“餘下的，留給你哥哥打酒喝。”

寶釵卻和鶯兒放慢腳步，賞玩四周景色，但見落葉蕭蕭，殘菊滿地，沿途甬道上穿堂邊上不住遇見些丫環婆子打掃落葉殘花，看到寶釵主仆二人皆低頭問好。

鶯兒傳聞，喜滋滋點頭道：“女人的主張公然全麵。老爺活著時，我們家哪年施粥濟米的，不破鈔幾百兩銀子呢？何況這劉姥姥也算是咱家的親戚。太太若曉得，必會誇女人有孝心，為她考慮的全麵。隻是送她幾兩銀子？走公賬的話，隻怕要知會大爺一聲。”

驀地間聽得賈寶玉言道：“寶姐姐在家做甚麼呢，如何這幾日也不過這邊來。”緊接著是周瑞家的聲音：“寶女人身上不大好呢，有幾天冇出來了。不過本日她倒有興趣，說要出門散淡散淡。方纔我們還走了一起呢。寶女人隻怕這時候正在花圃裡閒逛，不定過會子就逛到這裡來了。”

鶯兒嗔道：“女人明曉得我不是這個意義。”見寶釵態度果斷，也是無可何如，唯有服從罷了。隻是薛寶釵的私房卻又少了一筆。

好輕易回了梨香院，方纔定了神，尚未喝一口茶，便見香菱走出去講：“女人返來了？女人返來的恰好，太太有事要尋女人呢。”

寶釵不覺得意，解釋道：“凡事欲謀先慮敗，無可厚非。照顧親戚本是我家分內事，何況依你所言，這老嫗有情有義，更值得提攜。倒不是怕薛家式微，仗她照顧母親哥哥。――若要淪落到此地步，隻怕哥哥先就羞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