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頁/共3頁]

老管家支支吾吾，欲要不說時，卻受不得秦業肝火，隻得吞吞吐吐開口道：“老爺息怒。兩日前小的帶著少爺上門拜見，那榮國府隻說諸事慌亂，連和少爺夙來交好的寶二爺也藉端未見呢。”

那老管家見狀，心領神會，早一頓棍棒，將小尼姑智慧兒打出門去了。這邊秦業早動了真怒，渾身亂顫，把秦鐘拖了出來，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頓，一邊打一邊罵道：“你算甚麼東西？叫你在外頭不學好！叫你跟小尼姑勾搭！你如何跟寶玉比擬？人家是天孫公子，你算甚麼！你如何敢……”正大聲說著，俄然麵前發黑，軟軟倒了下去。

那仆人麵上躊躇道：“那小尼姑要見少爺。說是甚麼水月庵的姑子，叫甚麼智慧的，和少爺有約，此次是來投奔少爺的。”

秦業病臥在床，二十年前的場景一幕幕閃過：

水月庵的老尼姑麵上慈眉善目，吃齋唸佛的，暗裡裡卻做著很多偷雞摸狗的活動，把庵中的女孩子都當作下人普通使喚，比及略大幾歲有了姿色了就去奉侍客人，乾著比暗門子還齷蹉的事情。

“是我。”柳依依抬開端，麵上塗著用黑灰畫成的臉譜。

她近年來少人把守，更加顯得跟個瘋丫頭似的，常被父母吵架。但哪怕她學乖了也冇用，父親柳栓在族中很不得誌，在外頭受了委曲，返來見到野丫頭，不免找個由頭宣泄出來。稍有不紮眼就是一頓棍棒，柳依依乃至連錯在那裡都不曉得。

但是，智慧兒畢竟年紀太小，她再也冇想到，最大的停滯，不是老尼姑發明她私逃，而是秦家底子就冇有迎她回家的意義！她覺得她如有孕，便能夠成為必勝的寶貝，卻不曉得，秦家這個時候，有更要緊的事情要煩惱。

正在這時，又有人出去稟告說，外頭來了個年青小尼姑，賴著不肯走。

恰是因了這麼一份乾係，秦家才勉強算是跟賈家攀上了親家，秦鐘才得以在賈家書塾讀書。寧榮二府裡無人不因了秦可卿的麵子，高看秦鐘一眼的。可惜秦鐘不學好，在學裡跟著些紈絝後輩廝混，實在令人扼腕感喟。秦業想到此處，胸中就如同堵住一團火，伏在病床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當日秦鐘急著成績功德，拍著胸脯說幫智慧兒逃出庵堂這個火坑，不過是小事一樁，比及秦鐘回城以後，智慧兒就朝思夜想，盼著秦鐘稟明父母，花幾兩銀子，贖她來家，哪怕為奴為婢，也好過在尼姑庵中享福。豈料秦鐘隻是空口說大話，提上褲子就忘了人？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冷風吹在她方纔哭過的臉上，更加冰冷入骨。她俄然冇出處感到一陣噁心，忍不住扶著牆乾嘔起來。

智慧兒卻不甘心認命。人老是盼望著會有古蹟產生，盼望著她們恰好得上天眷顧，碰到的男人與眾分歧。更何況，智慧兒有不甘心認命的來由。她的月信已經遲了有一個月了。想那秦家人丁薄弱，若果然是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