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八回下[第3頁/共4頁]

章回點頭，說：“本來如此。我就說，記得這類押送活計是已經交給王孝、王順兩位哥哥，早就不肯勞動婆婆和天郭公公的。倘不是這個原因，單為我一小我，就叫婆婆到船埠上候上大半日，我可如何都不能心安。”

鄒氏這才點頭，笑道：“哥兒如許說話纔在理――我們哥兒本來就是最孝敬的，莫非不是麼？”一邊談笑著，一邊目光瞟一瞟車窗外，見到門牆屋影，說：“哎喲，這閒講白說的，就到家了呢！”拍拍車壁板，喊：“尹管事的！”聽外頭回聲，就說：“一會兒到府上，你服侍小主子在正門前下車。老婆子就費事這幾個小子，打後邊角門出來，也好往內院拜見太太奶奶們。”

章回笑道：“有婆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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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尹純道：“嬤嬤放心，原就是這麼安排的。”他說著話，這廂裡馬車軲轤聲也漸慢，繼而停止。尹純從外頭撩了門簾，伸了手，對章回道：“七少爺扶著一把，下車把穩。”

鄒氏撇嘴，道：“不過口味有差罷了，仍舊一屬。若要問這個，你幾時見葡萄藤上結出西瓜兒來？我纔不怕與老爺辯的。”說罷，自家先大笑起來。

章回聽她言語，忍不住笑起來：“婆婆這話，但是真不曉得他家是甚麼人！南京宰相謝家的後輩，在外頭若還不算有禮端方，那也真不曉得有誰家的禮節端方能入得人眼了。”

鄒氏道:“便是如許。昨兒初七，恰碰上小潮，哥兒雖是交運河，水路多少有些影響。江口的船也是錯了這個時候，東西才擔擱到的明天，叫老婆籽實在嚴峻了兩宿――其他倒不打緊，但倘若誤了大爺的壽，可就該打了。”

聽到這一問，鄒氏頓時精力起來，背也挺得直了，笑道：“天然是有大事――就是為瞭望大爺的壽辰了。多少年才做一次，再不敢簡慢的。前日莊子上已經把纔出的新蔬和雞鴨禽畜一類檢點了送到府裡，但江口的船卻擔擱了點日期。我不放心，過來看一看，也好恐嚇恐嚇那些老不著靠的小猴子們。以是這一趟是帶江鮮上來，倒恰好碰上哥兒到家。”

鄒氏聽了，忙笑說：“這個哥兒固然放心。我早叫順小子提早請了昌隆園的易徒弟，‘春河豚秋螃蟹’，最會弄這個的。另有我家男人，此次也從莊子裡跟上來，他本也曉得如何弄，到時候就多湊個動手。當間兒慎重細心了，再加老婆子幾個在前頭吃給太太主子們看，總管束開高興心，不會有一點事情的。”

章回笑道：“以是這一老早的，婆婆就親身看著他們送來了？”

章回道：“這兩日江上風大。我過鎮江的時候，就為著運河漲水、浪頭急，雇的船又不算大，以是夜裡也冇有行船，而在船埠避了一夜。”

章回聽她轉說父親言語，不好回嘴，隻能低聲道：“婆婆你真好耳朵，父親母親閒話也在一旁儘管聽。”但見鄒氏故作憤怒地瞪過眼來，忙又笑著說：“是是，請婆婆放心，懷英再大膽不肖，也萬不敢違了父親大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