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回[第1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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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畢,又各吃了酒菜,這才相對拱手,各自拜彆。
霍言道苦笑道:“我也如此與羅老爹說。但是羅老爹說那字據紙也是舊的,墨色、印鑒都舊,實在看不出假來。更要緊的是,那曹、孫、邱三家都一口咬定,當日便是我求著父親兄長,都是見證。如此,我又另有何話可說,便說了又有何人會信?”
殷陸一時倒笑起來:“你這老霍,四十多歲人,還慌腳雞似的。那裡差這一頓的工夫。”說著號召伴計將酒菜就在桌上放下,又叫多燙兩壺熱酒,這才向霍言道說道:“事兒也不算急,要緊倒是幾分――便是我家老太太的佛事,太太們前兒在定林寺發了願心,要在先老太太來往的南京三十六座寺院庵廟裡都供上長明燈。三夫人把香油的事兒派給了我,又埋頭提一句你老哥,隻說你做買賣實在,油也好。這不,我便來找你了。誰想你初五纔開了市,今兒又閉上了門。故意想換一家,但到底有這些年的情分。”
這是個引子,配角下章出場。
霍言道點頭:“邱老先生五年前就冇了。現在說話的,是他半子王秀才。這小我我倒冇如何交道過。但聽侄兒外甥們並街坊孩童說,書塾裡教的並不壞。”
這邊殷陸分開小豐樓,卻不忙著回府,街邊隨便雇了輛車,往承恩寺方向行去。一起上思忖著霍家一事,越想越覺疑點重重。直到車行到承恩寺,繞到寺東南一處花圃彆院,殷陸這才清算了心機,下車上前。一個青衣小廝從門房裡瞥見他來,趕快迎出來問好,又遞手爐:“殷管事好!但是來尋小謝相公的?恰好,今兒天冷,相公們多在暖堂看雪作詩取樂。您直管一起出來便是!”
霍言道不由獵奇,忙問:“甚麼事?殷兄請說。”見店夥送了酒菜來,先止住,問道,“也不曉得事情急緩……或者,這些先叫送殷兄家裡去?”
霍言道笑道:“公然你老哥最是仗義。雖猜得左了,這一杯我必得先敬你!”說著與殷陸斟酒,兩人飲了,霍言道說道:“這官司,說來忸捏,非是外人膠葛,竟是我自家人窩裡胡咬,父母舅家執意不肯放過,直要鬨上公堂。”
殷陸聽到此處,點頭道:“恰是。我也傳聞你那兄弟們遊手好閒,特彆小的兩個不成器,經常在酒坊賭坊一混便是一整日。你父母偏疼也就罷了,生生要奪你的鋪子,確切過分。”
霍言道苦笑,本身又斟飲了一杯,而後慢慢道:“老哥美意,我也不能坦白。偶然買賣,實是為纏上了官司。”
殷陸笑起來,看一眼那手爐,擺手不接;又在門廊下用力跺幾腳,把靴麵上的雪沫子抖落潔淨了,這才快步進到那彆院裡頭去。
殷陸笑道:“你我友情一場,何必說話生分。但說到用油之事,還是勞霍掌櫃操心了。”
關於最後阿誰稱呼,《紅樓夢》裡秦鐘是被叫做“小秦相公”滴~~~以是請不要亂想,哼哼哼
“老哥你也曉得,我是微末的出身。家裡兄弟姊妹浩繁,因養不起,便送到孃舅家度日兒。孃舅家也不餘裕,雖讓我在鄉塾做活附學,到底冇兩年就出來討餬口。幸得我鋪子先頭老掌櫃劉爺爺寬德,教我油蠟造作,又教我賬目計算、買賣來往,厥後還把獨一一個外孫女兒許我做妻房。是以上真論起來,我是覺受劉爺爺大恩,此生難報的。但是父母、舅家到底親緣一脈。我日子垂垂起來,看管父母家中也是正理。這些年來,父母日長年節、兄弟姊妹嫁娶,一絲不漏;舅家那邊,也是凡有所用,無不儘我所能。隻是兩家人丁既眾,事也繁多,侄甥輩又一日日大起來,如此便生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