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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點頭道:“叔祖母可饒了我罷。這話若叫教員聽了去,非得揭了我的皮。”
章回笑道:“都是老太太慈愛。隻歎侄孫兒一無飛鳥之資質,脅下生不出雙翼,二無那猴行者之本事,也不好一個筋鬥翻來,讓姑祖母久等啦!”
但是這點學習也充足體味,凡是能湊幾首詩詞、仿幾句古文就會被稱之為的“文才”,跟那種精研四書五經的“學問”,當中有多大的差異――就彷彿大多數人能嘀咕兩句“出產力決定出產乾係、經濟根本決定上層修建”,但極少極少有人能夠條分縷析、詳確有力地將這些觀點論證一遍。
楊正林往書房回話去,章回這才入到房裡。堂上早有一名老母由擺佈貴婦攙扶著迎上來。章回倉猝下拜,稱:“姑祖母萬福!”
章太夫人瞪他一眼,罵道:“甚麼死啊活的,小孩子口冇遮攔,正月還冇出就混說!”繼而笑道,“總算此次你父親腦筋轉過彎,教你回家。恰好、恰好!隻消把老太爺、太爺的書細細讀一遍,我看,那些先生們也一定能比你強些!”
章太夫人點頭,道:“錢憲章自他叔父起便偏疼史傳。錢詠珊學問甚好,他也不壞。那日他與黃肅並餘伯韞來家,雖隻略談一談,已見學力,年事又輕,無怪程睿秋也恭敬他。”一時又道,“提到餘伯韞,我倒想起來,說客歲中秋他接到鬆壑書院山長手書,躊躇兩月,終是年前辭了這邊的館,回湘西故鄉去,但是?”
這時王夫人走出去,聞聲話尾,忙說:“老太太要活嚼了誰?恰好纔剛莊子裡送來了兩筐好薑蒜,配上自家調的鹹甜醬、滾燙燙香油炒的辣子,最合口不過了。”
眉毛偶是中文係的出身,但素,還是以文學為主,根本國粹方麵的課也就選修一個“詩經研討”,一個“訓詁學”,一時畏難冇選“音韻學”,遺憾至今。
章太夫人頓時笑起來:“三四分便不錯。帖經墨義、策論八股、詩賦論卷,經籍都是立心立意的底子,最要緊不過的。”因而問:“我記得你那書院裡頭,《詩》經、《書》經是程睿秋的講授?”
章太夫人喜道:“公然不壞!”又說,“葡萄美酒夜光杯,你藏著好酒,天然也有杯來配,且一同取出來。”看章回,笑道,“你們叔伯子侄可貴湊得這般齊,正該帶了好杯子好酒,早晨一同弄月看雪作詩去。”
兩人就此分頭,一個由管事、小廝們伴著,自熟門熟路往書房,一個楊正林親身引著,往內宅行去。章回笑:“又勞動楊叔。”問道,“姑祖母身子好?大伯父近一貫可還繁忙?”
一句話說得合座都笑。章太夫人更是拍著長媳手笑個不住:“平日你們隻說他乖,現在看吧,這猴兒隻一個不留意便要現形!”
章太夫人道:“落葉歸根,他年屆六旬,返回籍去也合情公道。隻是現在與你們講《易》經的是誰?”
章回道:“是周先生與蘭先生間錯了講。”
章太夫人大笑,撇一撇嘴,道:“這我不管!你儘管今晚先預備了來。”王夫人這才笑著應了,一邊走出去叮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