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下[第1頁/共5頁]

一時就回到桐花院。候著的世人又要上來施禮存候，黛玉便請伍嬤嬤傳下話去，隻說：“大師的誠懇，我都曉得了。大師都是家裡奉侍的白叟兒，母親去後，父親全仗著你們守住家宅安然。我雖年紀小，幾年間又在外頭，也曉得你們的忠誠貢獻、恪守本分。隻是本日我才家來，時候倉猝，如此回禮，倒顯得我不敷慎重，也孤負了你們的恭敬。隻等過兩日父親大好，再從安閒容見麵，並給你們伸謝。”世人見說，這才罷了，但到底都在門外磕一個頭才各自拜彆。這邊黛玉換過一身淡粉色紗裙，重新梳了髻，用一支米粒銜珠鳳頭釵簪住。對鏡子看過，見再無瑕疵，便催著伍嬤嬤等倉猝忙往林如海現在養病的小院既泊月堂趕去。

待到了泊月堂，公然如之前伍嬤嬤所說，林如海正留賈璉說話，章回、關夢柯在旁相陪。先頭賈璉到鬆風苑，稍作安息，便換過衣服，轉回到林如海處。此時林如海也看過賈赦、賈政等手劄，就同賈璉略說一遍本身此番病症，都經曆了哪些盤曲、如何請到關夢柯，以後又如何用藥等。賈璉也深知關夢柯醫名，原想著要尋機交友，現在又有林如海一番推許，忙得向關夢柯施禮稱謝，口中說：“先生大恩，這邊自有一番謝意。”

賈璉這纔算見地到關夢柯脾氣，想著太病院的醫官受邀過到侯門公府裡時也未得如此。但關夢柯編《本草》，集醫方惠百姓，朝廷征召也謝辭不就，安閒遨遊，公然真正有大本領、大才氣之人固有其脾氣古怪，不是那平常所謂名醫可比的。因而又對章回高看了一眼，心下裡策畫他必有平凡人不曉得的要緊關聯，醫者有拯救複生之能，倒要更加設法靠近了纔好。

且說這東配房，原是黛玉昔日在家時所居。但因她小時多病，林海、賈敏兩個等閒兒都不敢移開眼，早晨也隻教在佳耦兩個屋子裡隔出的套間睡覺；到五歲長進學，方伶仃清算出了東配房給她住，實在還是在父母跟前的光陰為多――但到底與彆處罰歧。現在到了本身屋子裡頭，睹見舊物，天然又是一番感念。伍嬤嬤也不催促，隻眼瞅著黛玉行動兒，見她將屋裡細細看過一遍，隨後清算描述，目光重新朝本身看來，這才表示身邊跟的兩個大丫頭青禾、青苗上前服侍黛玉梳洗。方畢，中間紫鵑早開了帶來的箱籠，向裡頭拔取了素淨衣服，先與伍嬤嬤看，再與黛玉，待兩個都點了頭，方與雪雁一起幫黛玉將衣服換過，又重新挽了頭髮，髻裡點了素簪。一齊弄好後，世人才又簇擁著黛玉去小佛堂。

他這裡想著，章回早又說了幾句，林如海順著他話頭，輕巧巧就將話題完整帶了開去。然後又問賈璉都城裡景象，賈母史太君身子安康，賈赦、賈政、賈珍諸人職司差營等等。賈璉雖隻捐了個同知虛銜在身，平常裡到底幫襯賈政家務，外頭來往也勤，平時跟賈珍等混玩得又好，於是非論家裡族外、京畿朝野、市說俗談，諸般百種曉得的甚多且全。林如海東問一嘴、西提一句，他竟是樁樁件件，對答如流，隻是心中少不得也嘀咕怎問得如許細碎。但轉念一想，林如海畢竟是親姑父，又有遠親表妹在本身家住了這很多年，就再多問也是親戚體貼守望之正理，因而答得更加細心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