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1頁/共4頁]
本來此人,就是沈愈的堂兄,蔚陽書院的院長--沈悠是也。這二人雖是堂兄弟,年紀卻足足差了一輩兒,沈悠已經年過半百,沈愈卻不過三十出頭,二人豪情自小就好,沈悠更是從小就把這個堂弟當兒子一樣帶。
沈愈和林澤才一進門,就有小僮上來奉侍著脫了外套,又有小僮倒了滾滾的熱茶來奉侍著沈愈和林澤吃了一口。待得萬事齊備了,才寂然無聲地退了出去。林澤看了不免咂舌,想著這蔚陽書院到底是個可貴的處所,連奉侍的小僮都如許知禮節懂進退。
這話倒說得似模似樣,看來是教得不錯。沈悠悄悄地點了點頭,臉上卻還端然地做出一副嚴厲的麵孔,瞥了一眼沈愈,那目光彷彿在說:這小哥兒倒是不錯,可見得你在揚州總算也是做了事的。
少不得去信把沈愈好生罵了一通,可沈愈不痛不癢地也不複書,到底是自家的孩子還得自家疼,沈悠內心雖氣悶,還是不忍心,便又托人探聽了,才曉得那一家原是姑蘇林家一脈承了侯的,雖到這一輩是冇了爵位,到底書香世家,子孫爭氣,竟是殿前禦賜的探花郎,又娶了王謝大戶的蜜斯,隻傳聞他家的小哥兒年紀雖不大,卻非常懂事孝敬。
此番聽得沈愈含笑說話的聲音,沈悠心頭正惱火呢,不由地臭脾氣就上來衝了他一頓。話一出口,又有些自悔,倘或堂弟聽了這話就撂開手豈不是得不償失?當即便起家披了一件外套,吃緊地繞過屏風往這邊來,這一照麵,可把沈悠給氣得夠嗆。
沈悠瞧沈愈的神采,再冇有想不到貳心中所歎之事的。當下便悄悄地拍了拍沈愈的手臂,笑道:“我原還說你收瞭如何一個門生,竟叫你在揚州擔擱了那麼些時候,如何去信叫你返來也再不肯的,今兒一見,我才曉得了。”說著,便又招手讓林澤近前說話,隻摸摸林澤的發頂笑了,“我再冇想到是如許一個鐘靈毓秀的孩子,當真生得一副好邊幅,可貴的是又懂事知禮,真真兒的可兒疼,比你當年可強出很多!”
聽沈悠臨了臨了還不忘數落本身一句,沈愈不由地摸摸鼻子,隻笑著說:“天然是如此的,我小時候最玩皮調皮不肯受教的,不曉得讓堂兄操了多少心,現在想想實在對堂兄不住。”說著又感喟一聲,隻道:“唉,少不得我這裡和堂兄賠個禮,堂兄可念著我當年年紀小,彆和我計算呢。”正說著,身子已經半彎了下去。
這邊沈悠一錘定音,又把林澤拉到身邊來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了一回,見他眉眼婉約,容色清秀,五官精美敬愛,一張小臉粉雕玉琢的,內心不由地悄悄一驚。卻道為何,如許的端倪邊幅,竟似是影象裡久未曾提及的那一人!
如許的沈悠已有好些年未曾得見了。沈愈本身內心也非常記念當年和堂兄一處坐臥,一處讀謄寫字的光陰,那些年他父母早逝,多幸虧有堂兄一起攙扶。他小小年紀脾氣古怪,獨堂兄未曾對他疏離,樣樣事都把他先想在頭一個,再冇人比堂兄對他更好的了。眼下見沈悠兩鬢斑白,眼角也不由地有些潮濕,便起家疇昔扶住了沈悠,隻歎道:“堂兄經年一彆,已是四個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