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第1頁/共4頁]

見薛阿姨說著便拿了帕子拭淚，王夫人眼神半點兒也不帶憐憫之色，隻恨聲道：“當初我瞧著寶丫頭是個好的，隻想我們親上作親，不說是你薛家攀附了我們家，誰知你們母女倒心大的很。一心撿著高枝兒飛了，眼下拿腔作調的做甚麼來！”

薛阿姨觀其色彩，見王夫人神態間已經鬆動了幾分，便見機地說：“姐姐莫非還不曉得我？我最是個冇機心的，疇前家裡拿主張的便是寶丫頭，現在她是高貴的娘娘了，我天然事事服從叮嚀。姐姐可就放心罷。”

“先是打發了寶玉跟前的幾個斑斕丫環，又調撥著本身的陪嫁丫環和雲丫頭鬥得狠，現在……偏她的丫環鬨了一齣子，還冇給寶玉通房就先結了珠胎。真真兒的家門不幸，偏她凶暴的性子，是如何也煞不住了。”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呢。就是老太太也是如許的意義，這事兒雖被揭了出來，我和老太太便要把那丫環發賣出去的。誰想寶玉又犯了癡病，隻不肯呢。你也曉得，老太太最是寵嬖寶玉，這說來也並非甚麼大事，寶玉那性子你也見過，憐香惜玉不說，便是傷人毫髮也要哭上半日。”

王夫人見薛阿姨笑吟吟的往門口走去，又聽她雖笑著說這話，可難掩語氣寥寂，心頭微動，便開口挽留道：“mm何必見外，既然蟠哥兒不在家，你縱歸去隻怕也是滿室冷僻。不如在我這裡用了晚膳，早晨就住下，我好久不見mm，倒有好多內心話要同mm說呢。”

薛阿姨吃定王夫人的心機，更是好話說了一籮筐，等哄得王夫人迴轉過來，便把話題又帶到了甄家的身上。因笑著吃了一口茶，緩緩道：“方纔那甄三蜜斯，我瞧著竟比平凡人家的女人都好。疇前如何也不知呢，她家的大蜜斯我曾見過，不過姿色平平罷了，偏這三蜜斯出落的竟似花朵兒普通。”

王夫人特長指著薛阿姨的鼻子嘲笑道：“你也有臉說這話。不想想蟠哥兒的性子，那裡肯有好人家的女人嫁他！彆說官宦蜜斯，就是平凡人家隻怕也不肯的！”

薛阿姨眸子子轉了轉，口中隻說：“鳳丫頭到底年紀輕，不識時務的。她婆婆哄了兩句，她便信覺得真了。可到底你纔是她的親姑媽，一家子骨肉親戚莫非就能冷淡了不成。我瞧著，不過是她婆婆嘴上抹蜜，再一個也不知如何背後誹謗你呢，姐姐還是謹慎著些，早日把鳳丫頭攏絡過來為上。”

“莫非你打的是甄家的主張不成？”

王夫人這才暴露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來，隻拿帕子掩住了，卻如何也掩不去眸中的含笑。

王夫人便也笑了，隻說：“你是不曉得的，她家教養女人很有章法，端方禮節都有宮中出來的嬤嬤教著，舉手投足都是大師氣質，半點兒都不錯。彆說是女人，就是女人身邊陪侍的大丫環，二等丫環，三等丫環，走出來也比平常官家的蜜斯有氣度呢。”

王夫人嘲笑了數聲，眼中迸射出幾分陰狠之色，“這女人一旦進了產房，哪個不是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婦人生孩子，有男人甚麼事兒。寶玉縱再憐香惜玉，隻怕也掙不過老天爺去。天既要收了那賤婢的性命，豈是我們能留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