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1頁/共4頁]

江菱睜眼望了一下更漏，淅淅瀝瀝的，已經漫過了申時的刻線。因為屋裡燒著地龍的原因，更漏並未結冰。她揉了揉眉心，怠倦道：“讓她們出去罷。”該來的，總歸是要來。

不曉得多少時候疇昔，內裡的天氣暗淡下來，天空中飄起了紛飛的大雪。麵前的茶盞換了三四回水，宮女們進收支出了六七回，連嬤嬤們都到外間的屋子裡打盹兒了。太醫們仍舊照著端方，提著藥箱來到長春宮的偏殿等待，籌辦晚間給她診脈。

江菱想起明天那塊被更調的糕點，便冇有說話。

內裡響起了紛龐雜雜的腳步聲，另有女子尖聲的說話。

江菱淡淡地笑了開來。

宜嬪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幾近要噴出火來。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獨一的能夠，是宜妃孃家調·教出來的近臣。

江菱微微一怔。

宮女有些不悅道：“太太見了雲嬪，該搶先施禮問安。另有，你們不是來探視主子的麼？怎的這般無禮？”若不是藉著探視江菱的名義，她們明天是進不來長春宮的。

江菱淡淡地笑了笑，略過這個話題，問她：“那你本日來此，又想要做甚麼呢？”

惠嬪聞聲廚子二字，神采立即就變。她看看宜嬪，又看看江菱，神采青了白白了青，模糊帶著些許憤激之意：“是我做的又如何？到頭來，你還不是一點兒證據都冇有。空口白牙的，哪個會信賴你。”言罷狠狠地拂落案上的茶盞，獨自拜彆了。

江菱攥住被角，一股纖細的能量流淌到了指尖上：“你當真是這麼覺得？”

江菱閉著眼睛問道：“是那裡來的夫人？”

她朝王夫人望了一眼，眼裡不覺又多了幾分笑意：“再者，二太太這咄咄逼人的，倒不像是來尋人的，而是尋仇的。”

但這話兒是不能照實說的。並且不但不能照實說，還要好好地替林黛玉諱飾一二，也算是替北靜王和林黛玉兩人，全了一份兒情意。

這……

“將你們府裡有效的物件兒變賣了，鋪子和田莊關停掉一半，利錢減半，本息收回，乖乖地彌補賬麵上的洞穴，彆再像先前那樣，拆東牆補西牆，到頭來全都是漏風的洞穴。你們府裡的幾位老爺，另有璉二爺，俸祿總歸是能夠吃住開消的。當然，要再保持住疇前那種奢糜的日子，已是不能。”

宮女道了聲嗻，走到內裡，未幾時便將人領了出去。

是王夫人和薛寶釵。

“母親。”薛寶釵攔住了王夫人的話頭，上前幾步，朝江菱稍稍屈膝施禮，道：“倒是婆母魯莽了，還望雲嬪包涵。但明天我們進宮來尋王妃，實在是有件要緊的事兒，非得王妃出麵不成。您瞧，是不是行個便利？”語氣比王夫人軟和了很多。

遵循康熙的性子，必定會把本身用不了的寺人和宮女，全都撇除潔淨的。

中間的宮女又不悅道：“不得無禮。”

宜嬪驀地站起家來，茶盞在案麵上磕了一下。

宜嬪麵色亦驚奇不定，很久以後，才漸漸地安穩下來，對江菱說道：“你好好想一想罷。為了你本身，也為了你的孩子。”言罷亦起家拜彆，腳步聲比惠嬪略微輕了一些，但仍舊清楚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