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頁/共4頁]

等了兩三刻鐘後，與她同序列的秀女們都來齊了，便又有一名戶部司官引著她們，穿過一道窄窄的長廊，來到另一座宮門前。宮門前已經有一架大大的騾車在等待，另有一名穿戴寺人服色的男人問道：“是哪一旗的？”

江菱的行囊裡東西很少，除了那麵菱花鏡以外，便是寥寥的幾件衣物了。林黛玉倒是紅著眼睛，給她打包了很多東西，她打動之餘，也隻能無可何如地留在了嬤嬤們那邊。畢竟要進宮選秀，帶了太多的行李，畢竟還是不當。

天涯模糊出現了魚肚白，微熹的晨光透過車廂裂縫，照在秀女們的身上。

兩位大哥的嬤嬤走到跟前來，問江菱道：“女人有何叮嚀？”

鑒於寶釵女人上回的裝點承平，江菱覺得這個傳言，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她很忙，忙著籌辦待選進宮，忙著陪林黛玉逛大觀園，忙著幫林黛玉安插內室，忙著同林黛玉告彆，還要忙著哄林黛玉莫要哭壞了身子。自從林黛玉的身子一日日起來今後，便很少再抽泣了，但江菱進宮待選的日子必然下來，林黛玉便又日日拉著她不放，以淚洗麵。

江菱麵色和緩了些，緊皺的眉頭垂垂舒緩開來，低聲道：“那便歸去罷。”

她曾聽聞，清朝選秀女多數是在選家世，參選前便有大半已經定了下來。遵循當前的景象看，倒有大半是真的。但不曉得這些內定的秀女們，有幾個能都走到最後罷了。

――如果不去，那位道台大人便要受她連累了。

王夫人又附在賈政耳旁，低聲說了兩句話，便倉促地拜彆了。看她分開的方向，倒像是往梨香院去的。賈政皺著眉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也踱著步子，漸漸地走回屋裡。

江菱悄悄唔了一聲，承認了這個說法。

江菱扶了一下額，深覺肩上的擔子沉重至極。

江菱細心想了想，決定還是先進宮去，再談其他。宮裡就算是有大水猛獸，也比季世的蕭瑟沉寂和賈府的愁悶堵塞要好很多了。彆的不提，江菱一日都不想同王夫人呆在一起，可貴有一個擺脫的機遇，她天然要緊緊掌控住，先分開賈府再說。

江菱低頭看著本身的木牌，內心暗想，這車裡多數便是內定的秀女了。

林黛玉揉揉眼睛，紅著眼眶道：“那我不管，反正我每月月朔十五，都到城外那間最大的梵刹裡候著你。你要來便來，如果不來，隻當是我到梵刹裡耍了一日，候你不至罷了！”

臨走前江菱曾問過王夫人，本身的籍冊和賣身契可還留著？王夫人白了她一眼，冷冰冰道：“早已經撤掉了。”因而便不再多言，彷彿帶著很大的氣。

傳聞阿誰“有人”，恰是一貫辦事圓融的寶釵女人。

江菱皺眉問道：“嬤嬤可曉得，二太太為何要我在這裡等待？”

江菱重視到，這些秀女們俱穿戴旗裝，神情比起先前第一輛車子裡的秀女們，要冷酷傲岸很多，言辭間也帶著淡淡的矜驕之色，相互通了姓名，便各自冷酷地坐在一邊，誰都不睬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