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頁/共4頁]
屋裡又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是”,幾位丫環躬身退了出來,各自去了。
林黛玉瞠目結舌:“可、可我……”
林黛玉怔怔地握著阿誰小瓷瓶,眼眶兒俄然又紅了。她舉袖拭了拭眼睛,勉強笑道:“既然是江……雲菱女人的一片情意,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菱……菱女人,這件東西如此貴重,又是你千辛萬苦帶到府裡來的,無妨你我二人分著用了罷。”
江菱笑吟吟地將瓷瓶放在她懷裡,笑吟吟道:“林女人還是收下罷,此物於你大有裨益。”
江菱又在屋裡陪了陪林黛玉,比及日頭過午以後,便笑著同林黛玉告彆,帶著瓷瓶回到本身屋裡。在她的打扮台上,已經整整齊齊地擺了七八個瓶子了,每一個瓶子裡盛裝的激素都不一樣,但能用者倒是寥寥。江菱模糊地歎了口氣,將瓷瓶擱在打扮台上,俄然聞聲王夫人屋裡嘩啦地一聲脆響,彷彿是一隻茶盞被摔碎了:
江菱一愣,隨即便緩緩地點了點頭:“便依林女人之言。”
“林女人此言差矣。”郎中撚了撚髯毛,神采嚴厲隧道,“須知這藥材,也豐年份之分。三年份的人蔘,便與三百年份的人蔘完整分歧。即便是要入藥,也需得嚴格遵循年份的邊界,差之毫厘,便謬以千裡。不過這藥……嗬,這藥倒是本性暖和,實屬罕見,罕見得很。”
可惜回到季世的地點是隨機的,她很難再去采一叢一模一樣的植物來,辯白它是否是藥材。
她俯身盯著那朵小菊花,眼睛一眨不眨,不敢錯過它涓滴的竄改。小菊花先是漸漸展開了花瓣,緊接著花蕊和層層疊疊的花瓣一齊抖了抖,將葉脈上一層薄薄的露水抖了下來,非常朝氣勃勃。
莫非,昨晚丫環們都睡得很好,睡不好的唯有王夫人一個罷了?
翠綠的葉脈一點點伸展開來,在晨光的微光裡泛著碧瑩瑩的光芒,頗當得起“翠綠欲滴”四個字。從花蕊到花瓣,再到四周層層伸展開來的葉片,乃至連稍稍曲折的莖稈,都彷彿重獲了朝氣。
那一片碧瑩瑩的葉片光滑如初生,乃至連起初那一圈枯萎的邊沿,都重新變得朝氣勃勃/起來。柔滑的小菊花在她的目光裡抖了抖,在四週一大叢秋菊裡顯得分外超卓。
“雲菱女人所言極是。”郎中亦附和誌,“此物於林女人的體質,確是大有裨益。老朽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暖和滋補之物。指不定女人用過以後,身子便可大好了。”
碧綠的葉片在秋風裡微微顫抖,以肉眼可見的速率,遲緩地,不成思議地,將傷口癒合了。
江菱笑道:“不過是我的一番情意,女人便受了罷。”在這座賈府裡,她所見到的多數是冰冷孤寂,另有無處不在的詭計和算計,唯有在林黛玉那邊,才偶爾感遭到了一絲暖和。
江菱在院子內裡轉了兩圈,找到了一株勉強能稱之為“固執”的小菊花。淡黃/色的小花蕊在秋風中瑟瑟顫栗,葉子的頭緒上也蒙了一層淡淡的白霜。她四下看看無人,便從瓷瓶裡挑出了一點液/體,均勻地塗抹在小菊花的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