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2頁/共5頁]

“啊！！！”

李廿聽到又有錢拿，便不打滾了，捧著汨汨流血的手掌衰弱地笑道：“感謝三爺，多謝三爺。”

葉榮秋有些驚奇地看著黑狗，黑狗麵無神采，冇有迴應他的目光。葉榮秋本覺得這些成日作歹的地痞都是大字不識得一個的，因為冇有受過文明的教誨，纔會像蠻橫人一樣鹵莽。黑狗認得字，這倒叫他有些驚奇。

黑狗拿起紙條，唸叨：“今欠黃三爺一十五大洋，將於十一月十五日前償還，特此立據。李廿。”

黃三爺還故作含混地想了想，待目光挪到縮在角落裡的馮甄，這才恍然大悟：“難不成，茂實是為他來的？”

黃三爺接著道：“大夫給我看了，說我這是芥蒂，藥治不好。還得從根上治。你對我呢，又老是這麼冷酷，我叫你陪我吃頓飯，你也三推四推，見了我恨不得能掉頭就跑，我真是心寒。這麼下去對誰都不好，為了我的身材，我也不能再強撐了。如許吧，”他豎起兩根手指，“我再給你兩個月的時候，從現在到過年，你歸去好好考慮考慮，你如果還是感覺不成呢，我也就放棄了，今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再不來煩你。你要感覺成呢……那我毫不虐待了你！”

黃三爺抓起葉榮秋的手，葉榮秋立即觸電似的將手抽了出來，臉上的肌肉非常用力：“三爺！你承諾過葉某不會難堪葉某的！”

下了樓梯繞過一個彎就是賭場，葉榮秋被人帶著在賭場中橫穿，忍不住幾次皺眉。他真是討厭這裡的烏煙瘴氣，並且這賭場並不是為上流社會的人辦事的，多得是腳伕走狗，這些人粗鄙不堪，葉榮秋和他們呼吸一樣的氛圍都感覺渾濁。

葉榮秋全冇有感覺輕鬆，卻因為他的話心沉到了穀底：黃三爺會放棄？不會的，他要的東西向來冇有放棄過。他這是在給本身最後通牒，他已經等不及了，他恐怕會用這兩個月的時候把本身逼上死路，逼得本身不得不向他低頭……

李廿被帶走後，黃三爺又換了副神采，親熱地望著葉榮秋笑：“茂實啊，來，坐啊，你站著不累嗎？”

葉榮秋做了個深呼吸，整了整領子，抬起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阿飛和黑狗緊隨厥後。

黑狗收起短刀，渾不在乎地用本身的衣服擦了擦血跡，麵無神采地走回黃三爺身邊。黃三爺回身對本身身後的人叮嚀道：“帶他出去，拿四個大洋給他，叫他拿房契來抵。”又對李廿道：“我再借你四個大洋，再給你一個月的時候，這筆錢就不收你利錢了。我在道上混，也是講端方的，你那間祖宅值十九個大洋，我也不虧你。你從我這拿了錢去，下個月還上錢，就兩清了。還不上，拿你的宅子來抵，也是兩清。”

黃三爺挑眉，彈彈手裡的菸灰，笑道：“也好。那冇甚麼事，你就先歸去吧。”

內裡傳來黃三降落的聲音：“出去。”

黃三爺皮笑肉不笑的：“是麼，我卻聽人說，他和你有暗度陳倉的乾係。”黃三爺也是從混子開端的，現在做了大人物，鬥大的字卻不識得一籮筐。他常常要跟些上流社會的人物以及官員來往，是以不免要收斂本身的匪氣，裝出點墨客氣來。他每學會一個成語，就喜好大用特用，也不管用的語境是否合適。而他的部下也大多是些隻識棍棒不識書的傢夥。有一回他學了罄竹難書這四個字，返來便大用特用，晚餐的好是罄竹難書，女人的標緻是罄竹難書，連天上的星星都罄竹難書。他的部下們跟著學了這個詞，也見天用來恭維阿諛他，說他的功勞罄竹難書。直到有一回，一個賬房先生委宛地提出了這詞用的不對，黃三爺才知成語本意。厥後再也冇人見過這位賬房先生，也再也冇人聽黃三爺說過那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