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敵疲我打,敵逃我追[第1頁/共3頁]
老仆頓時跪伏於地,以赭玄廣袖拭麵,淚眼婆娑地說道:“夫人何不承諾了讓郗氏返來?夫人隻要稍稍低個頭,那郗氏絕對是個知情見機之人,她定然會……”
說到這,女仆的精力回過來,她驚奇地問:“夫人真的放棄王郎了?”
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王獻之驚詫得瞳孔舒展,便是他身後的那些部曲主子,也跟著訥訥說不出話來,麵麵相覷之間,唯有王獻之咬唇問道:“你安曉得?”
王悅抿了抿唇,叮嚀身先人道:“備車,上路。”
豈料出城未走十裡,天氣方是透亮之際,林中蒼翠柏樹成陣,蓊鬱連翩,官道之上有馬蹄驚飛,噠噠孔殷,重聲鼓點。王獻之揮手命令世人止步,不過一刻鐘,驀地地一道身影騎馬竄出,恰是一白衣男人,那男人氣度森冷,但又崇高不成攀附,王獻之俊雅的麵色現出幾分驚奇。
女仆順著郗道茂的眸光看覷,西天的暮色微垂,橙霞嫩黃,染得長江如帶,江邊聳峙的群山好像鐵的獸脊蜿蜒起伏,主動奔突。女仆看得心中竟有類彆樣的曠達豁然感。
郗道茂凝眸垂望,聲音悠悠:“郗道茂神馳的自在,她獲得了。”
郗道茂攏了攏本身的披風,神采頹白,精力也彷彿委靡,女仆看得眼裡閃著淚花,她卻淡然地將束髮的一支碧璽玉繪雕花薇靈簪抽落,一頭雲般的烏髮流瀉如水,女仆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郗道茂淺笑道:“今後,我再不束髮了。”
王獻之前腳方出了城門,他身子受了晚間的寒氣,加上生來體弱,風寒入侵,連連打了幾個噴嚏。腿腳又不大穩便,卻硬要騎著馬,叫幾日前負了傷的一箇舊部坐在車裡。
女仆一愣一愣的,最後她竟是想到:夫人隻怕是鐵了心的,王郎那裡肯為了一個女子千裡馳驅的?何況他現在腳上有疾,更加是不成能來的!
甚麼?!
王獻之說完,便起步拜彆,此時曙色熹微,晨雲靉靆,恰是五更天了,府門大院裡統統的部曲都在焦心腸等著這一刻,直到王獻之起家出門,親信部曲王悅按劍倉促而來,待見著王獻之身後白袍上一片猩紅感化的血,大驚失容問道:“郎君何故如此?”
“好個不悔!”王夫人聲音驟提,厲色疾言:“你王獻之離了琅琊王氏,算的了甚麼?便是販夫走狗也身得一技之長,你王獻之除卻在家屬裡丹青執筆,你還會甚麼?”
受郗道茂賜飯之德的是樂湮,本日偷偷在江邊為她送行的也是樂湮,也就是說,白秀雋本日是受了樂湮的教唆前來用心激王獻之的!
白秀雋偏過甚,眸中彷彿有一絲不忍,他按捺多時不得言語,王獻之心中更是詫異,但現在他為尋愛妻遲誤不得,遂不想與白秀雋過量膠葛,因而按轡道:“郎君若無事,王某這另有路要趕,就未幾陪了。”
郗氏縱有百般萬般好,有王七郎這般惦記,也不算委曲了。
白秀雋在王獻之跟前勒馬而定,“籲——”棗紅馬靈巧地不再動了,白秀雋對著王獻之抱拳道:“中間但是琅琊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