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宦臣弄權（6）[第2頁/共4頁]

從肩側到手肘劃開了一道口兒，破開夏季厚重的棉衣，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靜好偏頭看了眼走在前麵半步的少年，當年還要用力挺起小胸膛擺威儀的小豆丁在此時已經愈發地像一個真正的帝王，就算剛纔還大哭過一場，現在旁人看著也找不出半點陳跡。

“這是你欠賢賢的。”潔白涵掏了手帕擦乾匕首上的血跡，麵無神采地看著麵前不成置信的人，“另有，不要說你是朕的生母，你不配。”

他收好匕首，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應當感激當年把賢賢送到我身邊，不然我現在必然殺了你。”

“太後孃娘莫不是覺得，平宗死了，就冇人會去查《起居注》了嗎？固然平宗的那冊亂了些，可娘娘在捏造時也太不消心了，竟然和蕭妃娘娘撞到了一起，主子心下迷惑，就隻能找冷宮裡的蕭妃娘娘問了下，這一問卻不謹慎捅了娘孃的簍子。”

她既盼著他能快些生長，卻又心疼他為此支出的代價。

靜都雅了眼他沾滿血跡的衣襬，又正對上那雙惶恐失措到幾近無助的眼眸，到底是把那句“陛下不要弄臟了手”吞了歸去，任他就那樣死死地捂著她的手臂，對峙著要在原地等著太醫過來。

靜好正要收回視野，餘光卻瞥見廊邊跪著的一個小寺人偷偷地把手伸進了袖子了，緩慢地從內裡取出了甚麼。

太後嘲笑了兩聲，“你從一開端就打算好了。”

反應過來的侍衛立即上前把人製住。

“陛下？”太後一怔，繼而狂喜，“你是來把哀家放出去的對嗎？哀家就曉得，憑魏賢那隻狗，能拿哀家這個陛下的生母如何辦……”

太後嘶吼了聲，意欲衝過來卻被三個寺人束住了手腳，隻能在原地用懾人的視野看著靜好，一字一頓。

靜好踏過一地積雪，終究在空無一人的崇明殿內找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少年，他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小的狼崽，渾身黑毛的小狼崽已經完整落空了氣味，因為失力而不自發伸開的嘴裡另有玄色的血在不竭滴下來，留在地上彙成了小小的一灘，也沾濕了少年明黃色的衣襬。

她一抬手，立即要寺人掰開了還在號令的孩子的嘴，另一個端著咬就往裡灌。

靜好點頭，率先出了慈安宮，“這邊的宮人也安排好，不要留後患。”

靜好冇有再看她，轉頭看了眼地上的孩子，立即就有人抬了出去，“最大的費事主子已經幫娘娘處理了，可惜十六殿下得疾病猝死，太後孃娘悲傷過分，得了失心瘋，隻能在慈安宮裡好生安養，而太傅大人，會因涉嫌暗害陛下而在家裡他殺。”

他已經甚麼都冇有了，他不能再落空賢賢。

細究起來，平宗當時體弱不說，就以他當時對潔白涵的態度，又怎會到他生母的宮裡過夜。

慈安慈安，為母不慈，還敢想著相安無事？

陛下每日午後都會小憩半個時候，幾位大宮女站在廊下，瞥見魏公公從寢殿中出來，紛繁俯身存候。

靜好蹲下身擦乾地上的血跡，把沾滿了血的手帕扔進宮人們剛拿來的火盆裡，伸手摸了摸小狼崽的頭，清冷的聲音像是初春裡剛化開的溪水，還帶著細碎的冰塊，“主子不曉得這題目的答案，主子隻曉得，若本日倒下的是陛下，主子會比陛下現在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