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苦海劫[第2頁/共4頁]

“師父，你為甚麼要留下姚啟軒？”

姚興國並冇有把這話當真，陪著笑道：“那是當然，白小道長，那絕對是萬裡挑一的人才！就連謝將軍、對她也是讚不斷口！我這個兒子我曉得，唉……我也不希冀他無能甚麼大事，安安穩穩修修道法，就夠了。”

頓時盜汗細生。

陌寒微一思忖，眉皺得很深：“如果他……能做到呢？”

這話已有托孤之意。

“如果真有如許的妙法傳世，中原數千年繁衍下來，應當大家都是修行者纔對。人間各大修行門派，為何持續的如此艱钜？”

“……是。”

“或許我去閉關，不在你身邊，你反而能……罷了。”陌寒心念一動，頓住語意，“姚啟軒心性尚可，你應當不會討厭他。如果我閉關渡劫，姚興國也不會難堪你。”

可他一絲不善的心念尚未流出眼底，就撞入陌寒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當中。

“我不會教他道法，也冇有逗誰玩。”陌寒一笑，止住姚興國再度絕望的眼神，“他分歧適純陽的道法。我想這世上，除了小羽、恐怕誰也學不會。”

白羽心存迷惑，忍不住還是要問陌寒。

姚興國拍了拍桌子，真是千頭萬緒，說來話長。

“道長……這是……您有客人？”姚興國心中一動，卻用了另一幅說辭。

“從長安千裡迢迢來申城，說是為了登上‘天梯’。他帶來的那幫人，把他捧得像個神仙，說他能為統統人喚醒力量，就差自封甚麼教主了！他如果做不到，牛皮就得吹破嘍！”

陌寒歎了口氣：“不幸天下父母心。可惜我這裡也不平安。如果能夠，我建議你把他送出申城。”

年青人不肯意起來，他受過的教誨令他羞於昂首；卻不經定見，看到一片藍白相間的衣袖，悄悄垂在麵前。頭頂傳來深沉而清澈的扣問。

姚興國何嘗不知，雙手接過白羽端來的飯碗，勉強衝她一笑。

“苦海天劫，對應的便是循環眾生。”陌寒一指腳下，寒煙抱樹，燈火隱現，人聲如有若無，吵吵嚷嚷，彷彿遠在天涯。卻有飯菜之香混著油煙氣，緩緩騰起，在鼻尖流連。“在一世世循環當中，經曆過過如何的事，碰到過如何的人，因果勾牽如塵網纏縛，將一一揭示於靈台。循環當中，你能夠是一隻螞蟻，一尾魚，一隻鳥，乃至隻是一棵樹，卻要以腐敗的靈魂去經曆。螞蟻能夠被腳踩死，魚能夠會被奉上餐桌，鳥能夠會死於繩網，樹能夠被巨斧砍斷。如果曆世為人，你能夠富比貴爵，也能夠窮如乞丐，能夠安康終老，也能夠多病早夭。統統經曆，如同經曆循環，又如同觀儘天下眾生。靈台中展開的不但是苦海，更像是天下的倒影。而我經曆不敷，以是間隔踏入苦海天劫，另有一點間隔。”

姚興國立時喜形於色，重重拍了拍姚啟軒的肩膀，一通阿諛滾滾而來。聽者偶然，說者也一定成心。夜幕輕籠下，兩個臉上工夫尚未修煉到家的年青人，目光毫無交換，冷靜用飯。

姚興國一時也摸不準陌寒企圖，看著桌上三隻碗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