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歸寂道[第3頁/共4頁]

人群溫馨了下來。

“快看！雲山壓下來了！”

唯獨那繚繞在口鼻間的氣味，是渾濁而腥臭的。像醃漬過的汗水，像乾枯的血痂，像腐臭的殘葉，像這世上統統令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那本就是人間最後的超脫之路。修行人走到人間法的絕頂。要麼陽神化身美滿，自發震驚天刑。要麼等五百年一天劫，洗儘業力，成績真仙。立下天梯，最後隻是一條捷徑，給陽神尚未美滿，而不肯等五百年天刑之人，一個機遇。”

這是挑釁！

“哦？”謝懷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半晌，悄悄道：“本來，你們最後的打算，就是讓伏淵登上天梯？”

謝懷衣一時躊躇，他本是定奪之人，可現在的申城，分開了他，又有誰能均衡各方權勢，停歇澎湃的暗潮呢？

“殺了他！”

“現在申城當中，站在苦海岸邊的人，不止陌寒一人。”木仰之看著謝懷衣，一瞬不瞬。

一條條火蛇，迴旋會聚，環繞飛舞，捲住高架上的姚興國。彷彿福誠意靈，在焦糊味騰起的頃刻，他清楚地聽到了統統人的禱告。

徐倩的影子消逝了。

就在木仰之驚呼遁去之時。黃浦江邊，那聞名的廣場上，氣憤的倖存者已堆積到數萬之多。烏壓壓的人頭，一顆顆攢動在豐富的棉衣上。人群撥出的熱氣，異化著濕漉漉的雨氣從幽林中飄來，在沉寂而寬廣的江麵上，扯出夢幻般的紗衣。

稀有道異芒從雲山背後掠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雲梯之前！

“姚興國？”木仰之奇特地提了一句，俄然神采大變，一轉眼消逝在雲杉叢中。

白霧豁然中開，如白鶴展翅，敏捷繞場而過，圍住全部廣場。

“……當人子在他的光榮中，與統統的天使一起來臨的時候，他當時就要坐在他光榮的寶座上……人子在這個寶座上是要審判活著的萬民；而在紅色的寶座前，他要審判的倒是死了的惡人……”

江上暴風驟起，大團白霧，刹時固結，乃至遠遠能聽到冰晶碎裂之聲。

謝懷衣神采一厲，不便在世人麵前現身與伏淵鬥法。

純潔而剔透的光芒，照亮了空中奔馳的冰花。偌大廣場上空，彷彿有無窮空間，冰花緩慢飛卷，卻永久也到不了絕頂。

謝懷衣冷道：“那就把他拎出來。”

一絲飄忽而降落的話語，斷斷續續，落在世人耳畔。

謝懷衣眉峰一緊。漫天冰雪，彷彿落空了力量支撐，紛繁從空中跌落，在一片火海湧動中折射出瑰麗光芒。

火舌一寸寸舔舐他的手足，赤紅的光芒充滿了全部視野。徐倩的影子彷彿被石子擊中的水麵，蕩起層層波紋，終究恍惚不見。

叫罵跟著石塊和泥土的降落，垂垂低去。

姚興國張了張嘴，隻要熾熱的氛圍，在喉管中橫衝直撞。他俄然……在最後的烈焰中念出了最後一個名字――啟軒……

濕透的衣衫，擋不住江風寒意。褪去了麵上潮紅，姚興國隻覺一陣虛幻般的有力。他還在尋覓――微紅的視野裡，一小我影逐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