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執[第1頁/共4頁]
油燈很快再一次被點亮,屋子裡終究又規複了先前的亮堂。無情坐在地上,抬了頭――本來趴在桌案前睡著了的柳沉疏現在已是霍然站起,神采竟是微有些慘白,額頭像是模糊沁出了一層薄汗,氣味微亂。
……
“多謝。”半晌後,柳沉疏移開目光,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抬手就裹到了無情的身上,而後一邊推著輪椅往外走,一邊低聲道,“彆著涼了,我送你回房。”
“柳沉疏,是我!”
這還是兩人間第一次不歡而散――兩人疇前乾係雖不好,卻也未曾像這一次一樣爭論鬨翻過。
“抱愧。”柳沉疏伸手按了按額角,聲音略有些乾澀,不複常日裡的和順明朗。
第四章
柳沉疏抱著雙臂站在原地,看著無情的身影漸漸消逝在視野裡,忍不住搖著頭悄悄笑了一聲,正也籌算分開,卻俄然瞥見院子門口又站了一人――
“我不喜你風騷多情。”
柳沉疏點了點頭,正要抬手去推輪椅時微微一頓――她先前一向都有些心神恍忽,彷彿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終究發明瞭本身身上正披著大氅,忍不住低頭看了無情一眼。無情抬眼和她對視,滿臉的安然和安靜。
美意勸戒,誰想此人竟是如此輕浮――無情的神采立時就是一沉,低聲喝道:“柳沉疏!”
無情夙來都是一身白衣,柳沉疏卻向來都是慣穿墨袍、幾近統統的外衫都是玄色,這一件大氅天然也不例外――玄色,本該是一個和無情截然相反的色彩,但出乎料想地,此時現在披著墨色大氅的無情,看起來竟並冇有顯出半點高聳和違和,乃至在這深沉的夜色中竟還反而顯出了幾彆離樣的溫和和安好來……
柳沉疏這態度實在是太不當真,但卻也是在料想當中――無情倒是也冇有活力,隻是略略沉吟了半晌,卻到底還是照實道:
“幸運之至,何煩之有?”柳沉疏低低笑了一聲,一邊目送著那女人轉過身正欲分開,一邊又溫聲道,“邇來天冷風大,李女人還要多添件衣裳,莫要著了涼、教人擔憂。”
“貳心胸憤鬱,恰好又性子啞忍、極少發作,乃至全數鬱結於胸――不激一激他,如何宣泄得出來?”
無情抬眼,彷彿微有些不測:“我若說了,你會改?”
油燈的光芒尚算敞亮,精美的瓷盞當中,燈火跟著門外吹來的風悄悄跳擺盪曳著,映著柳沉疏的側臉――他那比很多女子都還要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暗影。
柳沉疏一起目送著她出了院子,而後纔是目光一轉,落到了無情的身上,戰役常一樣笑著打號召:“大捕頭,早啊!”
無情的神采立時更沉,終因而再也懶得和他多說,隻昂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立時轉了身拂袖而去。
無情忍不住怔了怔,一時候沉默。
柳沉疏聞言,彷彿是愣了愣,定定地盯著無情看了半晌,而後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本來是見不慣我常與女孩子們一起――大捕頭這莫不是妒忌了?隻是不曉得吃的是我的醋還是女人們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