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傾訴[第1頁/共3頁]
短短三個字,安靜得不帶半點疑問的意味――這不是一句問句,而隻是一句陳述句。
厥後她就去了萬花穀――最開端的時候她一到入夜就驚駭鎮靜、底子冇法入眠。是穀裡的師長和師兄師姐們每日夜裡輪番來陪著她,這才讓她一點一點漸漸好轉了起來。但有些東西卻彷彿已然是附骨之疽,任憑時候疇昔再久,那一晚的無措和絕望卻還是深深地刻在腦海當中、不管如何都揮之不去。
柳沉疏有些怠倦地伸手按了按本身的額角,抱動手臂倚在視窗,搖著頭輕聲笑了笑:“實在……我倒還要感激他們,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碰到穀主、不會碰到那些師長和同門們,更不會是現在的柳沉疏;又或者當年他們如果將我賣了而不是丟棄,能夠我現在也就是哪家的使喚丫頭,又或者更不幸一些,早已被賣去青樓了――我脾氣雖是不好,邊幅卻畢竟還是不錯的。”
無情微微一愣,抬眼就瞥見劈麵的柳沉疏固然神采仍另有些慘白,臉上倒是已然規複了常日裡和順而略帶戲謔的笑意:
但無情冇有笑――很明顯這並不是一個好笑的笑話,柳沉疏先前所說的假定,完完整全都是極有能夠產生的。
柳沉疏的聲音出乎料想的輕軟和順,可說出的話卻不但冇有半點女孩子的矜持荏弱,反而和常日裡一樣不著調、儘是戲謔和調侃的意味――無情一下子就沉下了神采。
柳沉疏彷彿是冇有想到無情會這麼問,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一失神間手中的筆倒是一時候冇有節製好,一下子脫手飛出、落在了地上,收回了“啪”的一聲脆響。柳沉疏倒是俄然聳了聳肩,一邊輕笑了一聲、一便彎了腰去撿本身的筆:
無情到底還是冇有說出這句話,他隻是沉默著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而後俄然推著輪椅也走到了窗邊,仰開端看向窗外,聲音聽起來有些悠遠:
柳沉疏這時候彷彿是也已經緩過來了大半,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了點頭,明顯是表示他不必在乎。
傾訴
“所今厥後有一天,我爹帶著我一起去鎮子上賣柴火,傍晚賣完了柴火、他說要去店裡替娘買些針線,叮嚀我在原地等他、他去去就來――以後我就再也冇有見過他。我在街角等了他整整一夜,看下落日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天氣一點一點完整地黑了下來――那天早晨的天氣真是黑啊,就像是今晚一樣,伸手不見五指、甚麼也看不見,四周另有野狗吠叫著時不時地從我身邊躥過,我……”
“大爺不必介懷――我不會要你賣力的。說來能看到大爺這般手忙腳亂的模樣,多數我還是江湖上的第一人呢――如此,倒也不算很虧損,權作兩清、互不相欠了可好?”
“或許吧,我也不曉得。不過――女孩子,本來就是像鮮花一樣,需求庇護也值得庇護的,不是嗎?”
柳沉疏的聲音很輕,語速也極慢,無情乃至有些不肯定她到底是在和他說話,還是隻是在喃喃自語,但他畢竟還是聽清了她說的話――
“我父親原名成亭田,文采武功俱是出眾、都城稱絕,人稱‘文武榜眼’,是王相爺部下的重臣。厥後改名盛鼎天,居於江陰。我母親是‘玉女穿越’甄繡衣,一口細針能繡出皇官禦園裡也培植不出的花朵,並且能刺中人身的七十二處穴道,百發百中,能治病也能殺人。我小時候家道富有、父母心疼,歡愉得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