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死生契闊子成說[第3頁/共4頁]

桃花仙第一次邁入當年他與雲淵同醉的樹林中，那是他死力躲避之地。

不知不覺，世人瞭解數十年。議論起來當真毫無顧忌。

“你聽到了嗎？”雲淵昂首問向上方，內裡屋簷的磚瓦忽地滑落了幾片，唯餘桃花香隨風而逝。

“當年你初上疆場之時，我念過詩經裡的《無衣》。”第一個開口的竟是最沉得住氣的陸危樓，十年前雲淵初上疆場，陸危樓手持長/槍，一句“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為他歸納了何為戰役。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個會不曉得詩經《伐鼓》中最著名的句子？

“你如何了？”縱橫家少子木寒的身材俄然顫抖起來，身側之人見狀不由發問。

“七國一度傳播過‘鬼才’的名號，八年前垂垂銷聲匿跡，我還覺得又是個曇花一現之人，冇想到……”年長些的少子喃喃，也有些想不明白。

齊光找了十年，還是冇有尋到。雲淵再未現身過，他的邊幅不但冇有跟著光陰而恍惚撤退，反而愈發清楚地恍若昨日。

若他成聖，世人會在故鄉為他建衣冠塚，供先人瞻仰；若他灰飛煙滅，亦會留下衣冠塚，供先人歎惋。但那邊不會是他的渡劫之地，不會是他真正的埋骨之地。

“這麼快？！”統統人聞言一愣。他們曉得雲淵對縱橫之道觀點奇特，因為他是獨一一個將此道用於天下各族上的人。但世人覺得青年短短幾年景績亞聖已是極限，冇想到對方不知不覺間已觸碰到了終究，唯有一步之遙。

“大比結束後。”雲淵嚥下一口酒水，將驚世之事說得不甚在乎。

“如何了？”眾少子順勢望去，高空之上不知何時站滿了鬥轉星移而來的賢人們。

而雲淵消逝的一年內，傾世的桃花悉數開放，爛漫的香氣繚繞在各族之間。齊光指尖捏著細嫩的花瓣，聽著它們的喃喃低語，隨後一揮手間粉色風暴堆積，再度囊括那無儘的地盤。

如果讓他現在再像十年前那般，怕是做不到了。

雲淵本身都不肯定渡劫後成果如何，但他卻不得不給許下承諾，給陸危樓和那躺在瓊樓屋簷上的神仙一個放棄的藉口。

“冇想到我們能重聚於此。”墨天工感慨了一句。當年他還坐鄙人方的七子閣中，本日卻成了撐著人族的那根柱子。

桃花已開，畢竟是人未返來！

蒼鬱的鬆樹悄悄聳峙著，雲淵樂得躺在上麵小憩。而不遠處的桃花林……

“他……”木寒盯住站在最後的黑衣男人，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平複表情。

隻要他，有能夠成績賢人。

“當時候韓夜你還和雲淵對嗆，又為了瓊華爭風妒忌。”孫濟世擠兌著韓夜，言語間儘是輕鬆愉悅。

“我真正馳唸的不是那一首。”雲淵和陸危樓直直對視著，他從對方的眼裡垂垂看出些甚麼，冷酷的神情終究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