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兩清[第1頁/共4頁]

許是之前兩人在駕雲途中的坦誠相對，靜貞莫名地對清瀾產生了一絲認同。本來，這世上不是隻要她才氣體味那種感受。

北辰靜貞悄悄看了清瀾一會，她有一雙生得極美的眼睛，透著彷彿將這人間看破的冷僻沉寂，直到清瀾被看得有些不安閒，這才漸漸點頭，喚了聲“清瀾”。

洛虹殿內一片沉寂，秦咫羽幾人都愣住了。

蕭靖軒神采丟臉，他似是有些不信賴道：“季師妹，扶瑤如何了？”

清瀾的道袍被掀起的北風獵獵吹動，素淨白衣如水，藍如碧波。她微微垂下頭，蓋過了眼底一閃而逝的情感，低喃道：“……看到你，彷彿就見到疇前的我普通。”

被清瑜稱作北辰mm的紅衣少女揚眉，淡淡道：“煩勞清瑜姐姐關照了。”

靜貞麵上神情穩定，但眼底已摻雜些許迷惑：“為甚麼？你不想抨擊他們嗎？”

清瀾搖點頭：“二姐何罪之有，不過靜貞她……”她回想了一下之前對方無悲無喜的模樣，“小小年紀，卻一幅冷酷俗世的模樣……”

清瀾彷彿將全數的精力都沉浸在吹奏玉簫當中，直到一曲結束，她還茫茫然無所依。

清瑜也不在乎紅衣少女的冷酷，習覺得常道：“你十七姐和十八姐在外曆練，我天然要替她們儘一份心！”

清瀾遠眺碧海藍天，長長撥出一口氣：“不管如何，他們老是我父親的家人。若冇有他們的扶養，我也等不到與祖父的相逢。我與陸家，早已各不相乾。”

清瀾誠心腸對靜貞道：“靜貞，感謝你。”

清瀾一怔，轉頭道：“……甚麼？”

清瀾茫茫然點頭，幽然感喟，輕聲道：“我並非憐憫於你。”

靜貞冷靜看了清瀾一眼，恍然想起，彷彿來之前有家仆來報，五靈學宮掌門連池首徒隕落，彷彿是叫……

“秦師姐放心，我都明白的。”清瀾應了一聲，便冷靜不語，隻顧望著殿外雲海入迷。

清瀾點頭道：“尚算小可罷了。”

此時山頂隱士頭湧動,六峰各自派出弟子前來招收新同門，他們也不需做甚麼,隻按各峰弟子在白玉天梯的六個通道口等著,自有新同門上來拜禮。

瞥見清瀾承認，北辰靜貞對她的態度又好上了幾分，不過麵上還是冷冷酷淡無悲無喜：“家祖與貴祖父乃是忘年至好，喚我靜貞便可。”

清瀾將茶碗放在桌上，微微垂下了稠密的眼睫，諱飾了眼底的悲慘淒愴。

“扶瑤已於日前……隕落了。”

清瀾的眼睫顫了顫，心中無出處地生出了一絲同病相憐之感。靜貞的境遇，與幼時的她何其類似。父親在外罹難身故，母親難產，今後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何況渭源北辰氏不必小小的中州陸家，這麼大的家業不知會惹來多少人的覬覦……

駕雲飛越什刹海之時，北辰靜貞俄然冷冷道：“你不必憐憫我！”

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清瀾刹時感覺有甚麼東西從身材內部抽離出去，恍然一陣輕鬆。

清瀾不懂清瑜突如其來的故作奧秘，但清瑜很快就攜著她往術峰弟子堆積之地而去，當即隻要將疑問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