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個異世界（六）[第1頁/共6頁]

內裡的抽泣聲越來越清脆，彷彿那名悲傷欲絕的女子正往這邊徐行走來。透過竹簾的裂縫，內裡燈籠照亮了一小塊地區，再往前看去，街道深處的暗中卻彷彿更加凝重了。

夜風吹過，燈籠悄悄搖擺。

源博雅臉上紅暈未散，將手中的太刀重新插回刀鞘：“結束了？”

澎湃的豪情驀地發作，女鬼眼中幽光大盛，神采卻更加慘白了。

那是一條蛇尾。

不過夜裡的安然京的確冇甚麼人會在街上亂逛，比來因為文姬怨靈，連前去戀人家中幽會的貴族都少了很多，本來這隊妖怪是不會碰上任何人類的。

因而源博雅隻好又重新坐回原位，隻要右手還是放在太刀的刀柄上。

陛下。

一抹黃色火焰俄然呈現在她的指尖，火苗悄悄躍動，非常藐小，卻又實在存在，照亮了車廂內部。

陛下。

“陛下，您為甚麼不答覆我。”文姬又向牛車這邊走了一步，眼中兩小簇幽涼的鬼火彷彿亮了幾分。

源博雅還在糾結文姬的事，晴明卻斂下了笑容，扭頭盯著博雅身後的街道。

正在喝酒的紅髮妖怪行動一停，放下阿誰龐大的酒葫蘆，用手背擦了擦嘴，饒有興趣地看向這邊。

背對著她的源博雅一無所覺，還是舉著刀，警戒著慢慢靠近過來的文姬。

有甚麼奇特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

鮮血和生肉不但冇有滿足妖怪的口腹之慾，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凶性，讓他們更加狂躁地搜尋起人類的蹤跡。

如同臨水照鏡，獨一的辨別隻要髮色和眸色。白蘭是銀髮紫眼，而文姬是黑髮黑眼。

不要說晴瞭然，連跟他隻相處了一個早晨的白蘭都對博雅的這個反應不料外。

博雅也被這些聲音驚得回了神，看向白衣陰陽師清俊的側臉：“晴明……”

伴跟著妖怪喉結的高低轉動，垂垂地氛圍中除了血腥味還多了一份醇厚的酒香。

另一個妖怪卻嗅了嗅鼻子，在牛車的燈籠上來回嗅聞：“但是有味道！燈籠剛纔還燃燒著。”

乾脆這股光芒看上去非常刺眼，真的落進眼中時卻非常溫和，連前提反射的眨眼行動都冇有，隻一瞬，白光又消逝了。

“當然是此岸了。”

“人類呢？人類在哪？”

丟下這句叮嚀，他低頭一掀竹簾，竟鑽了出去。

安倍晴明籠著袖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冇有答覆他，隻是順著朋友的視野，一樣看著那片暗中，敞亮暖和的眼睛裡藏著無人看破的深意：“嗯，大抵吧。”

白蘭身邊, 源博雅穿戴武家的束帶裝束，頭戴卷纓冠, 腰配太刀，揹負蒔繪弓, 全部武裝，渾身緊繃, 偏黑的膚色上彷彿浮著一層紅暈。

文姬的怨靈等了半晌，冇有比及接下來的話，便再度抬起腳，此次她的聲音比之前清楚了很多，也刻毒了很多：“陛下，您為甚麼不說話了？陛下，您身後藏著誰？陛下，您不是說隻愛文姬嗎？陛下陛下陛下陛下陛下陛下陛下陛下……”

“哢嚓哢嚓――”

一陣嗚嗚鬼叫的夜風吹過，颳得竹簾撞在牛車側壁上哐哐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