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毒藥[第2頁/共4頁]

我拿了一壺過來，緩緩倒入漸冷的木盆裡，東方浸在水裡的腳指伸直了一下。

黑木崖上技藝高強的人多了去，並不奇怪，莫長老在裡頭也不過爾爾，不過他能當上十大長老之位，靠得便是環球無雙的製毒之術。這老頭非常善用毒，並且幾近都是無藥可解的劇毒，平一指與他倒是非常相厚，因為平一指經常來向他討來新研製的毒藥研討。

入了春，雨水多了，氣候濕冷陰寒，本就是東方最不好過的日子，他又連日勞累，我看他神采一日不如一日，心想，反噬的時候恐怕要到了。

那是被我健忘了好久好久，不敢深想的事。

回到內院時，我看了看日晷，隻用了半個時候不到。我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開門關門，將毒藥藏在了床榻下一塊鬆動的石板裡。

我起來將他的被子拉到下巴，兩邊緊緊掖緊，暖黃的燈火下，東方悄悄地看著我為他繁忙，我上高低下查抄著，最後在湯婆子上套了狐皮，塞進東方的兩腳中間。

心中驟暖，我也不由淺笑：“嗯。教主好夢。”

我走了出來，順著石縫摸索過一丈，又往下悄悄地敲，敲到第三塊磚時，我把手摳進裂縫裡，將石磚扭動了一圈，身後的石門便無聲地閉合了。

“楊……”東方喘氣著試圖喚醒我。

可那樣的日子還會有嗎？

“楊蓮亭，你有苦衷。”東方的腳被我按住，便歪著身子去夠小爐上的茶水，“你的眉毛再皺得緊一點，都能夾死蚊子了。”

現在，也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我一邊回想著宿世一邊伸手拿下了架子上一個不起眼的青色小瓶，微微一笑。

我閉上眼笑了笑，就這麼睡著了。

數著步子，走了七步後，我往左邊移了三寸，腳根落在地磚的對角線上，用力一跺。火線梗阻的灰牆緩緩轉移，暴露一道向下的隧道。

我在他的床前跪了下來，悄悄地撩開一層層床帳。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抬起胳膊，悄悄地環在我後背，安撫地拍了拍：“我不會走。”

年紀過於大了，起步慢，內力也練得很慢，但我練這個並不為了做甚麼武林妙手，我也成不了，以是冇甚麼乾係。我隻是但願有朝一日，再麵對宿世那樣的處境，我能不足力自我了斷，免得拖累東方。

東方微微皺眉，眼中的警戒垂垂變成了蒼茫與猜疑。

我昂首看了看他的神采，慘白得有點病態了。那天我表示他教中故意胸不軌之輩後，他就忙著策齊截場大洗濯，這幾日已經連連斬落了好幾位任我行的舊部。他做的有點急，非常狠辣，大抵是想在分開黑木崖前將特工都挑出來。

練了內功後，我的耳目也有增加，我側耳細諦聽了聽，東方呼吸輕淺了很多，我猜他已經睡著了，今晚我給他燃的熏香放了一小塊沉水，安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