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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韓嫣來椒房殿抱怨的就是這事：“衛青不過建立了些許功績，如何就輪到他來做這個內朝丞相了？這也太奇特了吧！”

“韓嫣，我如何聽著你這語氣裡帶酸味兒呢？”阿嬌冷不丁說道，斜瞟了韓嫣一眼。

“還不是因為陛下愛好他！”韓嫣隨口說道，“在床榻上密切無間了，天然也就真的信賴百倍了。”

他千萬冇想到的是，擦肩而過的是將他讒諂入獄的田蚡：一月前還來賓合座、權勢煊天的丞相，王太後之弟！

“我來這裡，天然是為了我孃舅竇嬰。”阿嬌安靜地說，“他犯了胡塗，我不能讓全部竇家因為他的一時胡塗而毀滅——張湯，你出去吧，這裡冇有你的事情了。”

“你是朕的知己。是朕的阿嬌。”劉徹凝睇著阿嬌冰雪雕成的麵龐，柔聲說，“若得阿嬌為婦，當以金屋貯之——這天下，就是朕為你做的金屋子。”

“魏其侯所言乾係甚大，臣必須向陛下稟報。”張湯一衝動，方纔在阿嬌麵前收斂住的鋒利調子又凸顯出來。

她有冇有能夠將這兩份聖旨儲存在手中，在恰當的時候，拿出來作為……

或許先帝把甚麼都推測了，他體貼的目光一向諦視著本身的兒子，遠到二十年以後。他為兒子掃平停滯，栗太子、王太後……但是他卻從未想到過，劉徹最大的敵手，到頭來竟然是他的皇後，孝敬賢惠的阿嬌。

“甚麼！聖旨在那邊？”

“傳聞呀，王恢大人之前留在匈奴人王庭裡的探子偷偷逃了返來，帶回了田蚡大人的親筆手劄，這事兒啊，假不了！”小吏點頭說著。

“臣妾不敢。”阿嬌懶懶地抬起袖來，虛行一禮，“他們是陛下的母親、孃舅、表叔……我又算甚麼？”

皇後的眼睛如同古井普通沉黑而無波瀾，看上去是如此斑斕，可也如此讓人驚駭。張湯不敢多言，躬身一禮，冷靜退了出去。

霍去病對自家孃舅非常保護：“如何奇特？我孃舅他有這個才調！”

竇家改換了族長，新的族長對挽救竇家於危難當中的皇後孃娘是言聽計從，竇嬰早已冇了插話的根由，隻得悶在家中靜坐。閒來無事反而熱情於家屬教誨，為竇家培養了好幾個有才氣有見地的後輩，這又是後話了。

“你看過？那你如何能燒了它！”

“那陛下為甚麼恰好賞識我孃舅？”霍去病還是不平氣。

“娘娘，不要妄自陋劣……”韓嫣一邊笑一邊說，忽而對上霍去病如有所思的眼睛，又脫手捂住，斥道，“小孩子不要聽大人說話！”

忠於君王的思惟深植在竇嬰骨髓中，這一刻他恨不得衝進未央宮去，警告他“年幼無知”的陛下。可惜固然被放出監獄，他卻已經被削去了統統官職，現在不過是一介布衣，冇法再進宮了。

“嗯。”劉徹冷冷哼了一聲，“朕警告她，今後朝中的事情少管。現在竇家已經敗了，王家也該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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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嬰頓時覺悟，這事是天子的親信查出來的東西，陛下必然會堅信不疑。他顫聲問道：“那王太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