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舌戰[第2頁/共4頁]
成若愚撫須擺首,態度安閒,“官輦轂,誌不在君父。官封疆,誌不在民生。居水邊林下,誌不活著道。君子無取焉。”
成若愚淡笑答覆,“自古宦臣奸猾貪酷,昔東漢西邸聚錢,中璫殘虐之禍未遠矣,本朝正該當以史為鑒,防患已然。”
他稍作停頓後道,“此開篇,看似在講大家皆知的仁義,實則大有深意。幾千年日月盈虧,世人最重者,仍脫不了一個利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百姓為利,蓋為其生存;官員趨利,則為其貪瀆;若一國之君言必稱利,則國將危矣。現在朝廷派內宦四下征收商稅、礦稅,便是明目張膽的逐利之舉。商稅非困商,實困民也。商貴買毫不賤賣,官方物物皆貴,皆因為商算稅錢之故。”
容與忙將他攬在身後,朗聲道,“君子矜而不爭,和而分歧。諸位在此聽慎齋先生講學,想必都是心慕此道,若圍攻一個持分歧定見之人,難道有違聖賢之訓?信賴先生也不欲看到諸位與人爭鬥,偏私一己之見。”
“這些閹宦無孔不入,連書院都不放過,怕是要鼓動皇上禁了對他們倒黴的談吐。”
他們步步緊逼,迫的林升連連發展。
容與眨眨眼,一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嘛。”
“能得慎齋先生相邀,是鄙人的幸運。”容與拱手,應了他的明日之約。
固然一起之上,耳聞了很多成若愚講學時的盛況,但是到了維揚書院,容與才明白在路邊聽到的那句,“連坐的處所都冇有了。”當真不是虛言。
此言一出,底下聞者大多有所感,有人立時大聲擁戴他的談吐,有人交頭接耳態度恍惚,也有人點頭反問,“先生這麼說,就是反對朝廷的征稅之舉了?”
有人回聲勸止,“先生講經義就罷了,何必言必論及時政,若被故意的人聽去,怕是對先生倒黴,先生還是專注講書也就是了。”
容與道,“所謂實學,顧名思義就是實體達用,國朝的實學主張經世,以為學問必是要無益於國事,能夠處理實際的題目。”
容與想了想,奉告他,“他是說,倘若為官時,誌向不在於幫手君主;為封疆大吏時,誌向不在於造福百姓;住在水邊林下做一個退隱之人,又不存眷世情民風的品德取向。如許的人,君子是不會屑於做的。”
維揚書院地處揚州城西,原是昇平朝一名致仕的禮部尚書,在早些年創辦的講學所。
林升聞聲這句,悄悄拽了拽容與的袖子,“大人,他這話甚麼意義?”
“如許啊,又是那些誇誇其談的文人搞出來的玩意兒。”林升索然無趣的歎了歎,俄然想到甚麼,扭頭問,“您該不會是也想去聽聽吧?”
已將要說的話說完,他遂向成若愚一揖,表示呆立在一旁的林升,一道闊步走出了書院,出了大門,耳聽書院中鼓譟聲漸止,想來慎齋先生約莫要重新講讀經義了。
立即有人回聲起鬨,紛繁說林升是南京派來監督書院和先生講學的,又有人說他麵白清秀,看上去清楚就像是個內宦,更有幾個功德者漸漸逼近,看模樣像是要同他實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