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嫡兄[第1頁/共3頁]
鐘薈長那麼大,被罵過猢猻、倔驢、懶骨頭、黃毛怪、大狐狸生的小狐狸,卻從冇有人罵她草包,心道她這個嫡兄膽兒可真肥。
一轉頭,發明人更肥,小山似地盤踞在門口,生生叫屋裡暗了很多。
薑曇生早就留意二孃子身邊有個婢子模樣生得好,方纔還覷了她半晌,覺著小美人建議火來也彆有風情,心上像被小貓撓了撓,隻在聽到“先夫人”幾個字的時候神采微變,隻一瞬便又登徒子似地涎皮賴臉起來。
不過她明顯是高估了薑大郎的操守,低估了他的出息。
卻說薑悔幾次三番受辱,常常啞忍不發,打落牙齒和血吞,因他們一個長一個幼,一個嫡一個庶,身份有如天淵之彆——這是他想當然爾,要鐘薈說,薑家的嫡子和庶子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一樣拿不脫手。
次女扔進斑斕堆裡,當然是錦衣玉食供著,近旁奉侍的奴婢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便是不曉事的孩童,養成了一副菟絲花般脆弱卑怯的性子。
這一下不但鐘薈猝不及防,連阿棗和阿杏也措手不及,他們內心非常不待見薑曇生,特彆是阿棗,被那壯碩的瘦子拿油膩膩的眼風高低颳了幾遍,既羞憤又憤怒,巴不得小娘子刻薄刻薄他解氣。
足見曾氏隻知蠅營狗苟,在名利裡陷得太深,器局實在狹小了些——也不看看薑家是甚麼風景,眼下當然是烈火烹油,但能守著薑婕妤一座寶礦挖一輩子麼?不想著催促一乾後代讀書長進,篤愛敦睦,他日同心合力地燦爛門楣,卻在這一畝三分地裡倒轉騰挪,爭那仨瓜倆棗,實在是因小失大目光短淺。
原配夫人留下的三個孩子,長女被遠遠送到表親家,這麼多年不過年節時派個仆人去問一問,也不知長成甚麼樣。
獨具一格的薑大郎心無芥蒂地揪起二妹的衣衿往上一拽,鐘薈就被拽得雙腳離地,衣領卡著喉嚨,一張難以置信的小臉因堵塞而漲得通紅。
這少年郎到了必然的年紀,吹了氣似地抽條生髮,不啻於一場博戲。
正要占幾句嘴上的便宜,冷不防被人當腰一撞,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又被跌在地上的食盒絆了一下,一個屁墩摔在了地上,瘦子跌起跤來也分外昌大,弄出山崩地裂的動靜,聽著就挺疼,當下唉喲唉喲地乾嚎起來。
阿棗出門時還拍著胸脯向蒲桃打包票,冇想到出門就打嘴,還不知老太太和夫人曉得了要如何問責,滿腹怨氣全下落在薑曇生身上,當即柳眉倒豎地脆聲對薑曇生道:“小郎君好大出息!連一母同胞的mm都欺負,您撫心自問,可對得起先夫人在天之靈?”
薑曇生彷彿聞聲了她的心聲,反其道而行之地上前兩步,抄起薑悔案上的硯台,兜頭將墨汁朝著庶弟潑去,潑完往地上一拋,石硯磕在磚石上,頓時斷成了兩截。
薑曇生與薑悔相差一年,年幼時非常肖似,但是揭盅一瞧,一個抽成一株頂風鵠立的青竹,另一個則吹成了一坨油光水滑的發麪團。
是可忍孰不成忍。
“說不過就脫手,阿兄當真好本領!”鐘薈倒是看不過薑曇生這放肆放肆的德行。有的事本身做得,見旁人做便分外礙眼,大凡放肆的人都見不得彆人比本身更放肆,而終薈端方的表麵下很有幾分桀驁不馴。